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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8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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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戲夢:封鎖的時空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5-08]

──再談《花渡》

羅菁

 要追輓一個消逝的時空,假設50、60年代的香港,小說該用什麼敘事方式來表現?

 這個問題牽涉到作家的世界觀、人生觀。像鍾偉民的《花渡》選擇了順敘式,加上插敘的回憶與夢境。地點是澳門──夾了一點葡國,時間則是上一世紀的40至80年代。這個時空設定,反映了兩重的價值意義:一是史詩式的美好與穩定,二是人物的命運轇轕相繫,排除了其他人物介入的可能。兩者都指向一個密封的、宿命的時空。

將「傷心城市」抹上彩虹

 作者緬懷童年的澳門,將這個「傷心城市」抹上彩虹。雖然它以墳場為核心,但墳場中心又有教堂,哀樂相連,色相繽紛。雖然那個時空也發生打劫金舖的罪案,又有兩大茶會的爭鬥,但打劫金舖的最後遁入佛門,茶會的爭鬥只是插科打諢。

 書中盡寫半島的風情:尾生與姚溟懷舊,與小瀾私會,看天地枯成熟黃色處,都是山頂燈塔;女主角若鰈的藍房子,門前種著刺桐,都既美麗、又哀愁。釋囚暴龍住的房子,門紅草綠,春意倒是熱鬧。那時,半島因為小,人情味勝於法規:神父讓小學生坐登陸艇旅行,消防隊和警察隊每年比足球;修女視養女如己出;電燈局長為迷路的小孤女,讓全島的路燈閃動五分鐘。美麗如此,溫藹如斯,這是給水手依皈的水岸,旅人回歸的故鄉。這個世界,隔著距離,不可能把過去全面呈現,精挑細選下,總帶點烏托邦的況味。

賦予角色豐富的內心世界

 因著懷念,作者把其中的人物,變成了不同程度的思想家,與當今時空的讀者,距離拉遠。例如當警察的,當然要以拔槍為英雄的標記;身為澳門警察,主角尾生當警察樂隊鼓手的時間居多。他當然不是什麼大英雄或典範人物──這是我們這個太平時代的局限,但是尾生懂得反思自己的鼓聲無論怎樣精確,也不可能跟五代、十國的戰鼓相呼應,在「出遊」的喧囂裡,他的鼓聲和槍聲:「篷」與「砰」,就像愛和恨一樣,是一組和弦,沒有分野。最後他看破了:「幽蘭,可以生於空谷;天籟,幹嘛不能在聾瞢的人間演奏?」作者賦予他的角色豐富的內心世界,將一個平凡的鼓手拔高,竟高及詩人、藝術家、思想家。就是進賭場的修女,作者也賦予她救人的使命,讓她搖身變為風塵俠女,以凜然鎮住邪氣。配生存在烏托邦中,只有浪漫的人物,壞人如「悍匪」也只有悔改,才能歸化入籍。

 故事由若鰈出逃葡國開始,把她的私生女兒阿鰜交由鄰居尾生領養。如此,順敘的骨幹上,花開兩枝:一是愛情線,夾著回憶的插敘,尾生因初戀情人趙小瀾和他的好友姚溟結婚,不得不轉而偷窺和小瀾長得很相似的若鰈,愛不得之苦,最後轉到長成少女的阿鰜身上。另一條是偵探推理線,由尾生追查的案件展開,順藤摸瓜,找出3個相關的疑犯。最後兩枝會合,其中一個疑犯就是若鰈的胞兄,也就是阿鰜的父親。這些人物在線性的敘事骨幹上攀沿,其他人物若不沿尾生的敘事線,便不能寄生。

 史詩式的場景,浪漫的人物,和線性的敘事方式,都有其排斥性。藉此,作者封鎖了這個小說世界,好統治他的烏托邦。可是,過了那條村,就沒那個店,韶光暗轉,風光殊異。那個澳門,無論如何叫人嚮往,正如張愛玲說的:我們是回不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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