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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 放
花香,予人的嗅覺非常主觀。
像玫瑰,有人會覺得帶黃的白玫瑰,味道有些黏膩。純白玫瑰,則較清淡,那種味覺,很像仙奴No.19和No.5香水的分別;一個是年輕,一個代表成熟。紫玫瑰的香,和她的外形很像,冷冷的。粉紅色的玫瑰,則是聞起來像粉紅色的糖球。黃玫瑰是清香,一陣陣地散發。紅玫瑰太衝、太熱情。
我較愛清淡香味的花,對白色的花亦有偏愛。我想,除了早年看張徹的陽剛電影,那些大俠刺客,無不白衣飄飄,「一簫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白,即是美,少年的印象,一烙數十年,依然揮之不去!稍長,見詩詞有詠白的,都特別醒神,像「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白日冷無光,黃河凍不流」、「滿宮明月梨花白,故人萬里關山隔」、「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等等。前輩說:白馬將軍是除暴安良,白衣渡江是全勝而歸,白衣卿相,豈不是艷羨的說法?
此外,小時候愛吃棉花糖與白糖糕,未知是否天生有戀白情意結?少年時讀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最愛白流蘇,這名真絕!久違了的繆騫人,演許鞍華導演的《傾城之戀》,造型冷艷,至今憶記,猶叫人難忘;喜歡看粵劇,可是為了白雪仙?看林懷民的雲門舞集,是為了舞者的白衣?愛看《台北人》、《紐約客》,那是因為白先勇?愛找謝超人搞離婚,可是因為白韻琴?
唉!可最恨就是自己—為何獨自怎生得黑?唯一例外,卻是早生華髮!鬚也星斑,造物弄人,一至於此!
《感官之旅》的作者黛安.艾克曼說:世上沒有比氣味更容易記憶的事物。在眾多白色的花,像梨花、水仙、玉蘭、梅花、茉莉、百合、薑花、杜若、玉簪、梔子、千里香等,其香雖淡,鼻子靈的,恐怕會嗅出不同的香,譬如甜香、浮香、清香、幽香、雅香、媚香、苦香等。
香水不宜太濃俗。太濃俗的香,宛如無聲的噪音,好鬼難頂!吾愛略帶苦澀卻有點禪味的香;醉人不倒卻撩人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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