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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 (網絡圖片)
張敬偉
近日,有兩件發生在海外的文化事件值得關注。一個是7月8日,英國劍橋大學的國王學院為中國詩人徐志摩立了一塊詩碑,上面刻印著徐志摩最富盛名的詩作《再別康橋》的兩句:「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另外一個是旅日作家楊逸在日榮獲芥川文學獎。
這兩件事情,是中國文學的大事,卻淹沒於國人集體性的奧運狂歡中。說其是大事,是因為徐志摩是上世紀20年代最富盛名的詩人,其人多情,其詩浪漫,其情傳奇,其運蹇窘。80年前,他赴英倫劍橋遊學,在國王學院專修的卻是政治經濟課程。徐志摩對於政治和經濟極端脫敏,但是劍橋的自然風景卻激活了他的詩心——正如徐志摩所述:「在星光下聽水聲,聽近村晚鐘聲,聽河畔牛芻草聲,是我康橋經驗中最神秘的一種:大自然的優美、寧靜、調諧在這星光與波光的默契中不期然地淹入了你的性靈。」除了自然的熏陶,還有英倫詩人濟慈和雪萊給其詩心中挹注了更多的詩的靈感。從此,徐志摩在中國文學史上奠定了其不朽的地位。
國王學院能給這位東方的詩人留下不朽的詩碑,也盡顯國王學院關切本院校友的人文情懷。除此之外,徐志摩的詩能在國王學院的草地上不朽,也是中國文化遠播世界的結果。20年前,有中國訪問學者建議劍橋為徐志摩樹立詩碑,劍橋不理。20年後,來劍橋留學的中國留學生和遊客越來越多,劍橋才下了為徐志摩立碑的決心。
就此而言,徐志摩在劍橋的不朽,在英倫的名聲,其實是現代中國文化遠播全球的象徵。中國因徐志摩而強化了詩之國度的文化氛圍,徐志摩因中國而在80年後以詩心失魂再回康橋(劍橋)。
「芥川獎」是為了紀念《羅生門》的作者、日本近代小說家芥川龍之介而設立的獎項,是日本文學界最權威的大獎。楊逸22歲來日,是以非母語獲此大獎的第一人。雖然,旅日韓人李會成(1972年)、李陽智(1989年)、柳美莉(1997年)和玄月(2004年)也曾獲此大獎,但「但對他們來說,日語與母語相差無幾。」(7月17日《朝鮮日報》語)楊逸獲獎的意義在於,中國新生代作家的文學創作正在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可和世界文學的承認。當中國文壇陷入低潮時,當中國作家為諾貝爾絞盡腦汁時,在中國文壇被「垃圾論」、代溝爭吵所瀰漫時,走出去的中國作家正以文化多元的視角取得了讓國內文壇羞赧的成績。
這意味著中國文壇不缺天才,中國作家也具世界級作家的視野和格局,中國文學具有影響世界的感召力。但另一方面,若中國文壇停留於醬缸文化的內訌式污染,停留在浮華式寫作的狀態,中國文壇作繭自縛的隔膜就難以打破,現實的文壇氛圍依然是八卦連天。作家,將成為一個廉價的具有諷刺意味的詞彙。
徐志摩的詩心雖然發乎於劍橋,但是文壇成名卻是在國內。楊逸獲得大獎雖然是在日本,但其母語文化卻是在國內積澱。作家成名,寫出名著並不在於作家身體是在海外還是國內,關鍵還是要看作家的心是否在文學創作。徐志摩和楊逸為中國當代作家標樹了可供寶鑒的兩個典範。作家們都是形象思維的高手,用心感悟徐志摩和楊逸的詩文創作之路,實現身心和筆的同步共鳴,汩汩而出的文字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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