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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18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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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誰在古幣上留下了指甲痕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11-18]

程玉龍

 喜歡收藏古幣的朋友都知道,唐朝有一種銅錢叫「開元通寶」。單看正面,這種銅錢跟秦漢以後的其他銅錢一樣,都是外圓內方——外廓是圓的,裡面一個方孔。如果翻過來打量它的背面,就會發現上面凸出一個小小的弧段,看起來很像一彎月牙。當然,也有的開元通寶背面凸出的不是月牙,而是一顆兩顆小星星,不過根據現在已經出土的大量開元通寶實物來看,還是以月牙居多。

 對於開元通寶背面的月牙,收藏界比較流行的說法是:這是唐朝某位娘娘的指甲印兒。具體說,就是在開元通寶開始鑄造之前,大臣們先把開元通寶的蠟製模型呈給皇帝觀看,皇帝看了之後,又把蠟模轉給在座的娘娘,娘娘邊看邊把玩,一不留神,在蠟模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甲印兒。鑄錢的時候,鑄工們必須按照蠟模來做,於是鑄出的第一批開元通寶上面都有了這種指甲印。

 如果這個說法屬實,那麼在銅錢上留下指甲印兒的是哪位娘娘呢?

 好多人說是楊貴妃,他們拿起來開元通寶就跟人介紹:「瞧,楊貴妃的指甲印兒!」看來這些朋友不太懂行,錯把開元通寶當成唐玄宗時鑄造的了——眾所周知,唐玄宗有個年號也叫「開元」,而楊貴妃是唐玄宗的老婆。不過開元通寶雖然有「開元」兩字兒,卻是唐高祖時鑄造的,那時候楊貴妃還沒有出世,不可能在蠟模上留下指甲印兒。

 還有好多人說是文德皇后,比如唐朝鄭虔的《薈萃》和薛璫的《聖運圖》裡都這麼記載,說是大臣歐陽詢把蠟模呈給了唐高祖,唐高祖又把蠟模轉給了文德皇后。這種說法也有致命錯誤,因為文德皇后不是唐高祖的老婆,而是唐高祖的兒媳婦,她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陪著公公唐高祖一起觀賞新錢幣的模型。

 五代十國時期,一位叫凌璠的史學家給出了可以自圓其說的解釋,他認為在銅錢上留下指甲印兒的是竇太后。竇太后是唐高祖的老婆,史稱太穆皇后,從她的身份上說,她是有可能跟唐高祖一起觀賞蠟模的。但是到了北宋,著名史學家司馬光經過考證發現,開元通寶鑄造於武德四年,這時候竇太后已經死掉好多年了,所以竇太后跟楊貴妃和文德皇后一樣,不具備「作案時間」,也不在「犯罪現場」。

 還有一種說法是著名錢幣學家彭信威先生提出來的,他認為開元通寶上面的小月牙並不是指甲痕,而是來自波斯的新月符號。唐高祖是胡化的漢人,受西域文化影響很大,如果他在開元通寶上弄點兒波斯風格,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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