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藍(天主教郭得勝中學 中一)
早些時候。再早些時候。
你早已習慣在固定的時間走到車站,上車,然後找位子坐下。
車內是高於人類體溫的三十八度,你的耳朵因為人們的高聲談笑而微微生疼。
那是甚麼時候的事呢,有個人在旁邊問你怎麼了嗎,可這時的你雙眼早已合上,他知道你聽不見,所以他坐在你旁邊的位置。
因為他想你一張開眼就可以看到他。
因為他想你不會因為耳朵的疼痛而難過。
終於你看見了他。你不會想起他就是那天在操場上摔傷的男孩,對於十四歲的他來說,這點小傷不算甚麼,看見他流血的膝蓋,你只是在問他是不是很疼呢,我陪你去醫療室好不好。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這樣的關心會直接導致了他有一些很蠢的想法。
還是說呢,其實你們的心裡都有一樣的想法。
課室坐著棱角分明而沒有太多表情的同學。窗外盛放了滿樹的紫荊花,你把手伸出窗外,以為可以觸摸到遠處的紫荊花,而在心裡靜靜地笑。
你的日子一直過得很安靜,有人說這樣的日子似乎有點安靜得過分了。十四歲,除了蠟燭熄滅的那一刻足以證明之外,可是吹熄蠟燭的時候,你和他都在想,這是錯覺呢,還是真實。
放學的時候,他看到了你。
你的眼睫下垂著,你就是那種只看著地下走路的女孩,沒有人看見你微笑的臉,然而在你沒有抬頭看前面的情況之下,你的手肘碰到了他的手肘,你抬起頭看見他。
你的臉微微紅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楚你的樣子。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第一次有人,無緣無故對你說了聲謝謝,然後你發現他看著你笑了,你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比你高一點點的男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如此寂靜的片刻,十四年以來第一次的臉紅心跳。
可是對於你來說,十四歲的他是甚麼樣子的呢?答案在你的心中的,是偶然見到的陌生人,或是很恬淡的喜歡。
嗯,這是你們故事的開始。 ■本欄接受學生來稿,歡迎學校集體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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