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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光蓁博士 (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 圖：香港管弦樂團提供
香港管弦樂團(港樂)自1974年職業化以來，一直擔任旗艦樂隊角色。經過三十多年成長、發展，樂團保留著國際化的面貌，近年更加入內地年輕的生力軍，在國際著名指揮迪華特悉心調教下，各管樂、弦樂聲部合奏、平衡等方面都漸趨成熟。近日演出的馬勒第九交響曲所表現出的震撼，展現樂團在大師領導下五年以來又一藝術高峰。
正值此高點，樂團將在本月9日至18日在內地進行巡演，分別在廣州星海音樂廳、北京國家大劇院，以及上海大劇院演出四場。由藝術總監兼總指揮迪華特親自率團，為內地音樂愛好者及同行演出，其中當然包括琢磨了近五年的馬勒音樂。
這次中國巡演原來是樂團有史以來的第二次。首次是遠在1986年的「處子之行」，前往上海、杭州和北京。之後雖然在1994年、1999年、2004年、2007年先後赴京或滬演出，但都只是點到點、一站式的演出。這都令2009年的巡演擁有了特殊意義。
演奏馬勒 今非昔比
對迪華特來說，巡演的最大意義在於展現出樂團在他領導下的最高水平。這也是他2004年接掌港樂的使命。正如他自己所說：「剛演出的馬勒九證明我們能夠以高水平演奏宏大作品。我僅希望無論我們到哪裡演甚麼都做得這樣好，而這正是我到這個團的使命之一，讓港樂成為交響樂演奏的典範」。
這位曾任鹿特丹、三藩市、明尼蘇達、悉尼等樂團總監的資深指揮過去曾先後兩次帶領港樂到上海(2004)和北京(2007)演出，分別演奏馬勒第一交響曲和華格納專場音樂會。但，今天的港樂不能同日而語。他解釋道：
「我們樂團已經今非昔比了。當時演的馬勒一相當不錯，但較我們現在能做的簡直無得比。我們已經是真正的團隊，團員較以前演奏得更自信，這是十分十分重要的。作為聽眾，你不想只坐著聽樂團怎樣避免出錯，而是要聽一隊充滿信心的樂團演奏。那是一隊偉大樂隊的特徵。」
具體來說，迪氏認為港樂經過幾年的磨合帶來極大的變化，音樂內容、音質、音高、造句等都開始突顯成效。尤其在掌握馬勒的音樂語言方面，大師認為樂團已經差不多完成演奏馬勒全套的交響曲 (尚欠第八，即「千人」交響曲)，開始「真正懂得」奏出馬勒的音樂。「就像跟朋友見面一樣，每見一次，認識多一些，當然最好是逐漸愛上它囉，哈哈！」
與陳薩合作 呈現最棒的港樂
港樂為這次巡演選擇了馬勒第五交響曲。迪華特解釋這首作品聽眾一般較容易接受，也是樂團演得比較熟的一首，加上配器較為傳統，用不著帶上九或十二支圓號上路，也適合像廣州或成都較小的舞台（註：樂團原來行程包括成都）。場地空間的考慮也決定了選擇兩首貝多芬的名作，分別為《科里奧蘭》序曲 (Coriolan) 和C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後者鋼琴獨奏為陳薩。
據迪華特透露，選擇陳薩作為巡演獨奏，固然有東道主藝人的因素。但更主要的是由於彼此過去多次合作愉快，包括近日在瑞典和皇家斯德哥爾摩樂團合演的貝多芬《皇帝》鋼琴協奏曲，以及在迪氏現居的美國米爾沃基 (Milwaukee)交響樂團演出貝三鋼協（即巡演的同一首）等。對於陳薩，這位荷蘭大師認為：「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演奏家，我們的默契很好，而她亦需要和那兩位男孩（指郎朗和李雲迪）同樣的曝光率，因為我覺得她在很多方面跟他們不遑多讓」。
港樂在北京國家大劇院將演出兩套曲目，作為在該音樂廳的首次登場。其中一套為全貝多芬作品，上述兩首作品外再加上人聽人愛的第七交響曲。而另一場則主要是浪漫後期作品，包括理察史特勞斯的木管小夜曲、《四首最後的歌》，以及上述的馬勒第五交響曲，其中負責獨唱的是俄羅斯女高音Tatiana Monogarova。
正如迪華特強調，這次巡演所有曲目的選取，既要應主辦方的要求，作品是合乎中庸之道和吸引聽眾的，也要是樂團拿手的。「我真的希望他們聽到的是我們最棒的東西。為此我們在出發前，將在1月7日於文化中心音樂廳把主要節目演出一次，以作檢閱」。
本港作曲家作品缺席
以往港樂在內地演出都經常演奏本港作曲家的作品，這次卻欠奉，現年67歲的大師解釋，主要原因是主辦方不感興趣。而這亦非中國獨有現象。「如果你到美國巡演，主辦者基於高昂成本，希望賣個滿堂紅，結果也會是如此。因此決定的因素不是在藝術方面，而是完全在財政上，這令我很傷感。我們不像柏林愛樂那麼有名，可以要演甚麼就演甚麼。但我們仍然為此行表示感激。也許下一次巡演吧，我們可以帶一首內地作曲家的作品。如果對票房沒有災難性的影響的話，我們便帶一首本地的作品」。
迪氏在電話訪問中透露，樂團加奏的作品中將有一首中國作品。「但我才不告訴你是哪一首呢！」大師笑著說。但如果跟大師翻翻舊賬，可以留意到去年樂團在其棒下演過《紅色娘子軍》選段和鮑元愷編的《民歌主題組曲》。兩者之中，安哥曲子大概不中亦不遠矣。
巡演有助樂團自身建設
以上提過迪華特和港樂曾兩訪大陸。其實他本人亦曾應邀在北京指揮中國愛樂樂團，演出他拿手的馬勒第一交響曲。問及對國內聽眾的印象，大師說：「其實是蠻好的。我不覺得他們的咳嗽聲比世界任何地方為多。況且一月份的天氣，一兩聲咳嗽，沒甚麼大不了。我記憶中聽眾十分安靜、專注，鼓掌亦十分得體」。
迪華特對是次巡演有很高的期待，尤其是對樂團的自身建設：「以我多年的經驗，出訪讓團員增加團隊精神，他們在不同的場地演出，很快一起作出適應。幾個星期他們在一起，不受交電費、放狗、哭啼的嬰兒等瑣事分心，唯一有的是他們樂師的身份，大家更彼此更熟悉，就像處於一個高壓煲內」。
他亦認為巡演對樂團在本家中的口碑有百利而無一害。「尤其是對贊助人來說十分重要。他們的錢只會給勝利者，而非失敗者。成功的外訪亦會增加樂團的知名度，因而吸引著名指揮、獨奏家來團合作演出」。
以此文祝願港樂2009年中國之行完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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