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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顯揚 朱德華 攝
文:鄧凝姿 純藝術博士,作品跨媒介發展,創作議題大多與文化身份和社會情況有關。
近期看到香港藝術館的展覽「尋找麥顯揚」,讓我想到藝術家氣質的問題。我八十年代期間曾經修過麥顯揚的課,印象中的麥顯揚是一個拿著啤酒坐在課室、一言不發的人。在藝術的學習上,他認為學生應該主動問問題,而不是等待老師有甚麼東西要教,因此,他沒有太積極地主動教學。看上去,這類藝術家也算是相當典型的,例如有不受社會制約束縛的特性;反觀當代的香港藝術家就特別平凡。
香港藝術家日常要兼顧的事情很多,除本身的職業之外,還兼任藝術行政、教育、推廣等各種大小事務和生活責任。由於看起來蠻隨和,因此也很難從他們身上去幻想其他在現實中不能看到的事情。另一方面,當代藝術趨向挪用現實生活的元素,例如一般生活形態的事情和綜合層面的知識等;其他如關係性的問題:觀者與創作者的關係、社會的角度和藝術作品本身的意義,都令藝術趨向日常化。
藝術家乃社會一分子,跟所有人一樣都有屬大眾一面的性情和對生活的態度,由於他/她們在藝術的範疇內有很多的專注工作,因此多了一份從藝術而來的素質。但是這種藝術的素質該如何表現,卻也沒有一定的方案。正如香港的藝術家就給人「不顯眼」的感覺,主要原因除了是有關日常生活的責任感外,還有是作品的曝光情況。近年香港藝術的展覽場地並不算少,藝術團體/藝術家都相當積極地處理展示自己的作品,新一代的藝術家更加注入了不少的活力,然而能夠去留意/研究/批評作品的內容的情況仍然是十分少。沒有嚴肅和深入的討論令作品只停留在活動的表面上,也就是說作品是展過了,或許也會記得藝術家的名字、或其作品的類別,但就此而已。作品沒有被了解,又何來藝術家氣質的討論?
藝術家氣質與藝術家的作品有關,看得到藝術家的作品,才可以討論藝術家的氣質。麥顯揚的作品採用了很多象徵性的手法,喜把不同的事件放在一起去找出其關連所在,儘管在其本人的心中已尋找了一些答案,但作品所呈現的開放態度依然強烈。例如他在作品中所採用的「出/入」、「前/後」、「上/下」等元素,都不是追求絕對的,反而是有關關係性的問題。他的作品往往會指向很深入的討論層面,並且是依據作品本身去討論,例如祈大衛在1994年《麥顯揚的藝術》一書中的描述:「……題目最初似乎是蓄意引導我們走往錯的方向。」,「與其說題目誤導,不如說題目帶我們走一條迂迴曲折的路、令我們能夠從更富趣味的角度返回作品本身」,這樣地強調作品的內容,並不惜利用題目作為表現內容的起點,讓我們看到藝術家並不只埋頭在自閉的空間內創作,而是充滿對外在情況敏銳的了解能力,創作了並不是屬個人的作品。這樣看來,我在第一段文章中對麥顯揚藝術家氣質的論述—「不受社會制約束縛」,看來都只能是暫時和片面的。愈能了解藝術家作品,就愈會發現意想不到的藝術家素質,並且不會是單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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