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柏堅
最近的一次學期測驗，女兒的成績有點差強人意。雖然這是意料中事，不過當事情由預料演變成事實，失望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女兒的學校，這個學期開始加快教學進度，三年級下學期已在使用四年級的教科書。每天放工回家，都看見她跟堆堆疊疊的功課搏鬥，要麼露出困惱的疑惑表情，要麼魂遊丈外地仰天發呆，登時無名火起三千丈。只是想深一層，到底這是純粹的學習態度問題，還是課程編排的不智？第二個問題就在腦海中浮現：「到底要不要為女兒安排轉校？」
學習分水嶺 學童易遇困難
我自己在小學階段，因為搬屋，曾在3間不同的學校就讀。從旺角的教會小學，轉到粉嶺的鄉村學校，然後是位於公共屋邨的小學。別的東西我不太記得清楚，我只知道從旺角轉到粉嶺之前，我的學科成績一落千丈。
幸好，這一年我轉到一間學科要求稍低的鄉村學校，在大自然的擁抱中療傷。當時我只以為自己蠢，長大後讀了些教育理論的著作才知道，原來小學三年級和四年級是學習的分水嶺，學科內容會漸漸由具體轉到抽象，不少學童在這階段都會遇到困難。鄉村學校給我的這一年，讓我從具體的自然世界，慢慢過渡到抽象的學術世界，把我這個城市小孩的眼界徹底地打開。
「轉校，對女兒也是好事嗎？」也許回憶實在美好，於是我帶著憧憬，跟女兒這樣提議。
誰知女兒還沒聽完我的建議，就哇啦哇啦地哭起來。「我不要轉校……我不要轉校……我不要……」女兒悽悽的哭聲，弄得我不知所措，滿以為這是一個好提議，誰知對女兒來說原來是一個噩耗。
對小孩子來說 朋友最重要
「你讀書不是覺得很辛苦嗎？轉學校也許可以輕鬆一點嘛……」我勉力安慰，但女兒一句說話也聽不進。「到時你會認識到新朋……」我的話還沒說完，女兒的哭鬧聲更大了：「我不要新朋友，我要我現在的朋友！」
原來如此。或許為人父母，眼裡有太多任務要完成，搞不懂對小孩子來說，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女兒這一句說話，勾起我轉校經歷的另一個回憶—原來我早已把大部分小學同學的名字忘記了。因為轉校，我不敢跟同學交往得太深入，總覺得友誼永不會長久，而這份感覺，到今天仍多多少少地影響著我！
知道女兒的心意，我也不再跟她游說辯駁。我只跟她說：「如果你真想跟你的朋友繼續在同一間學校讀書，你要比別人更加勤力了，好嗎？」雖然女兒連連點頭，但我知道，這是女兒奮戰的開始，也是我們和她一起努力的起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