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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Cate
當百貨商場內的音樂由「叮叮咚咚」的聖誕歡歌換成「崩崩嚓嚓」的《財神到》、《迎春花》等喜調時，才真有「新年就要來到」的期盼。中國傳統農曆新年自然少不了那些俗不可耐又缺一不可的儀式，不過對於很多人，特別是小朋友和年輕未婚一族來說，收利是成為新年期盼中的那個光彩。
大紅大紫利是封
這個早在《易經》裡就記載了的利是（或寫「利市」或「利事」均可），最早因為有「本少利多」的意思，到後來延續到元代，便引申出好運的意味來。不過，據民間較為普及的說法看，利是封卻是直到清末才出現的玩意兒，在這以前，都是老人家拿紅紙一裁，再塞幾個銅錢。利是封的流行，當然和印刷技術的蓬勃不無關係，而最早的利是封的製作，是在紅紙上用黃色的油料寫些吉利的字句，趁着字跡未乾，再往上面灑金粉。30年代，則出現了模仿年畫的圖案印製的七彩利是封，真正燙金字的利是封則要等到60年代才正式出現。等到了70年代，「百家姓利是封」已經盛行。有錢人家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和特殊，對利是也開始產生不同的看法。雖然不曉得「百家姓利是封」的淵源如何，但據說以利是封上印有自家姓氏的做法，頗受到大富之家的青睞。
不過到了今天，曾經階層意味濃重的物品，在消費主義盛行的現代社會，則換上了更加輕鬆和時尚的元素。如果讀者留意，近日在遊客密集的銅鑼灣渣甸街和波斯富街，均能看見「百家姓利是封」專賣店的大招牌。沒錯，那確實是以專賣利是封為主要生意的店舖。一進店舖，便可見到整牆貨架上印有姓氏的利是封，長形、方形都有，傳統的金色和酒紅色仍是主打，不過還多了一塊紫色的區域。原來，紫色姓氏利是封是今年的大熱新款。「其實我們去年已經推出紫色利是封，開始時不太確定市場怎樣，不過後來發現還是有不少人能接受這種顏色。」「百家姓利是封」的負責人吳小姐告訴記者。紫色取「大紅大紫」的意思，於是他們今年決定大膽將之用於姓氏封，以開拓客源。
年年有新款
「百家姓」專賣店近幾年一直推陳出新，去年曾推出黑金利是封系列，不僅使用黑色與金色經典搭配，更採用不同大小和規格的利是封套裝。長形為傳統封面的一半，方形為傳統的4分之1，主打年輕人市場。以20、50張為一盒，平均每張售價1元。「必須每年不斷的推出新款，一方面被人抄得很快；另一方面因為目前以零售為主，需要吸引更多客人。」
「百家姓」09年底才從旺角搬來銅鑼灣，但記者看到負責收銀的是一對老年夫婦，而店內職員多為中年婦女，看樣子像是一個小型的家族生意。一問才知，原來「百家姓」的前身生意範圍很大，除了售賣請柬、喜帖、利是封等，連印刷、設計都做。
「以前在利東街成行成市，我們除了有門市，後面還有印刷機，每到年底都是有錢人來訂貨。現在行家都分散了，有的只能擺展覽才能收到訂單。」吳小姐說，自從利東街遷出後，機器便搬到廠裡，印刷品的範圍縮小了，專攻姓氏利是封，也是迫不得已殺出的一條血路，言語中帶着失落。記者只能憑想像，描繪當時的熱鬧而有人情味的場景，關於那個有「喜帖街」之稱的灣仔利東街的拆建，又是另外一個故事。
以前在利東街，「百家姓」靠傳統利是封已能生存，但現在則要面臨短期租約的壓力，更要面對自我更新的挑戰。記者曾聽聞有「肖像利是封」的出現，用數碼將客人像印在利是封上，這當然是生意上的招徠。未來「百家姓」是否會發展自己的品牌還說不好，但吳小姐他們堅持的是那種口口相傳的傳統手工業，更重要的是，街坊社區營生的生態環境，遠是商業發展無法替代的。
小小的利是封，不只是「好運吉利」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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