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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完畢，穿上用棕樹皮和麻匹做的圍裙。本報記者李艷娟 攝
晚飯過後，蓋瓦灑的打歌場熱鬧起來了。彝族的大媽、大姐們把從山裡採來的松樹葉撒滿整個打歌場，姑娘小伙在場邊談情說笑。天色漸暗，打歌場中間的篝火也燒起來了，彝族大爹吹起蘆笙和葉笛，跳起了流傳多年的彝族舞蹈打歌。
「啞神」護法 具領導地位
這番村民們在場上開心跳躍，那邊「啞神」們的化妝已經開始了。9個「啞神」聚集在主會頭家，由其中一個會頭為其化妝。
會頭調好顏料，挨個給「啞神」們化妝。所用的顏色有紅色、綠色、黑色、白色、藍色，每個「啞神」的胸脯都會用某種顏色加以塗抹，並在背部畫上太陽，在手臂和腿上點上五顏六色的斑點並畫上曲線，這樣一個「啞神」的化妝就完成了。「啞神」護法因為不用戴面具，所以在塗抹上也有異於其它「啞神」的裝扮，額頭上寫上白色的「王」字，臉頰畫上黑色的圓圈，嘴唇旁畫上類似鬍鬚的線條，乍看像老虎頭，身上則畫有五顏六色的曲線和斑點，胸口上也寫有一個大大的「王」字，凸顯其在「啞神」群體中的領導地位。身上塗畫完畢，「啞神」們在手臂上拴上紅色的布條，在腰間繫上鈴鐺或葫蘆、用棕樹皮或麻匹製成的裙子。兩隻扮「孔雀」的人裝扮則比較簡單，分別披上象徵羽毛的紅色和綠色布毯，用木瓢作頭，瓢把做嘴，並在尾部紮上能驅邪避惡的蕁麻當作孔雀的尾巴。一切妥當也已近午夜時分，護法一聲令下，「啞神」們手拿畫有五顏六色的木刀、木棍、木叉狂奔村子的打歌場而去。
被「神」看中 整年運氣佳
打歌場上，彝族民歌聲、蘆笙聲和葉笛聲清脆地響着，篝火熊熊燃着，人們沉浸在踏歌的熱烈狂歡氣氛中。突然一聲「啞神來嘍——」讓歡快的打歌場，霎時寂靜下來。
只見「啞神」們動作張揚跋扈、誇張、邪氣十足地跳入打歌場。所有打歌場的人們踏着舞步把「啞神」們圍在打歌場的中心，歌聲、蘆笙聲、葉笛聲再次響起，「啞神」們跳起了原始而狂放的「啞神舞」。他們右手持木刀、木桿或木叉，左手使勁搖着繫於胯間的鈴鐺或葫蘆，一會跳過篝火，衝向人群，並用眼睛四處瞄看載歌載舞的人群，若從中發現長相美麗的姑娘或外來的朋友，「啞神」定會強行拉起對方衝向打歌場的中央，一手揮舞着木刀或木叉，一手拉着對方大肆狂跳，或用摻了油的煙鍋灰塗在女子臉上，當地人認為被「啞神」看中的人當年會有好運氣，所以姑娘們也不氣惱。
外來的朋友因跟不上「啞神」的節奏，不停地打趔趄，「啞神」乾脆抱起對方，繼續在打歌場中間狂跳，引來人群的一陣狂呼。而兩隻「孔雀」則會用「嘴」和蕁麻製成的尾巴掃向打歌的人群，意即為人們驅邪消災。護法則在「啞神」們四處竄跳中，監視着他們的行為，若一發現「啞神」有違規不雅的舉動，護法便會表情嚴肅地跳到他面前，用手中的木棍敲擊他的手臂，制止其不軌的行為。整個舞蹈過程中，「啞神」們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的。
衝進農戶家 狂跳驅邪氣
大約半小時後，「啞神」們從打歌場衝進村子裡，挨家挨戶前去驅神。主人則在自家大門前點上香火迎接「啞神」們的到來，門口不點香火的人家「啞神」是不去的。在每家的庭院、正房等的各個角落，「啞神」們都會用力的跳動，跺出巨大的聲響，兩隻「孔雀」則跟隨着「啞神」用嘴和拴有蕁麻的尾巴到人家戶的各個角落掃動以示驅邪，讓啞神無處藏身。跳完後，主人會相送一大碗臘豬肉。眾「啞神」出門時，主人跟在後面大聲吆喝，表示把「啞神」送出自家，而「啞神」們則繼續送神到離村子較遠的河邊。最終送神的人只能是護法和裝扮「啞神」的人，聽着「啞神」們身上的鈴鐺聲在村邊的樹林裡漸行漸遠，也意味着一年一度的「啞神舞」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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