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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璧雲(左)與本劇美術指導伍宇烈。
我的劇本很著重人物和人物之間的關係,我也比較喜歡寫草根階層的人、比較執著的人、孤獨的人。這個戲也是。很多人會問,這個戲是不是講愛情?是不是講要組織一個家庭很難?都不是喔。我講九個孤獨的靈魂,他們各有執著,也各有特別的地方,但是都覺得自己很想去得到一些東西。那個東西似乎是生小孩,又或者是一個像樣的家。但是我想探討的,其實是我們是否真的需要得到一些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得到之後又是否會快樂呢?快樂其實是怎樣呢?
我去年參加「劇場中的臥虎與藏龍」計劃,寫了一個劇本講一個失聰了很多年的人,做了手術重新得到聽覺,但是他不快樂。當他沒有聽覺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是他人生最大的遺憾,如果得到這樣東西的話就可以得到所有的東西。但是不是。五十歲生日那天,他希望自己重新聾掉。
這次的劇本雖然是喜劇,但是你會發現其中的人物有可笑的地方,但是他們的執著─心理上的,行為上的,性格上的--我們身邊很多人都會有,都很希望去用一個家、一個BB的形式去幫自己達到幸福,但是不是真的需要呢?
我家裡有五隻狗,都是我收養回來的唐狗,各有不同的性格。有一天我在想,如果有個人的性格像「阿矇」(狗名)那樣會怎樣呢?如果有人像「黑頭」(狗名)那麼刁蠻,又會怎麼樣呢?如果這幾個人被困在一個地方,去做一件事情,會怎樣呢?然後我就構思一些夫妻出來:不如有一對是搞錯晒生不到─你別不相信,雖然現在科技資訊那麼發達,還真有人會這樣!不如還有一對老的,想生又生不到;另外一對是喜歡舉重的太太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丈夫。
我想,我是比較喜歡看一些很正常,但有一些特別東西的人,有可能是性格上有缺陷,或者情緒上有問題的人。
在這個劇裡面,我最喜歡一個舉重的女孩子。她呆呆的,樣子不討好,但是內裡很直接、很單純、很靚。我們生活中經常標籤這樣的人,總是給他們很多label。他們走出來不會很高貴,不會讓你很自豪有這樣的朋友,也沒有甚麼可以幫到你,但是我心底很喜歡這樣的人,可能還覺得很希望自己是這樣的人呢。她沒有一個很快樂的童年,不是很懂得去疼人,但是她心裡面很柔軟,很有感受,但是她不懂得說,也不懂得表達。我希望觀眾看到她很漂亮的那一面。
我覺得人是有人性光輝的時候的,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平平無奇。當人困在自己裡面的時候,是很孤獨的,就像這個戲裡面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孤獨。所以,淡淡的憂傷是必然的。(潘璧雲口述 尉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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