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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筆者「瘋狂惡補」手塚治虫的經典漫畫《怪醫秦博士》。向來不喜歡短篇故事的我居然對它欲罷不能，原因大概是裡面的每個小故事都溫暖人心，讓人深覺作者對人間的寬容與憐憫。說故事中有「人性光環」在閃耀，一點不過分。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圖：Pop Theatre提供
《火之鳥》大概也是這樣的作品，讓你看盡了人間的醜惡與殘酷，才懂得向往善良與美好。
Pop Theatre最近要將《火之鳥》中〈八百比丘尼〉的小故事搬上舞台，在我看來，是誠意拳拳又難度高高的挑戰，且看編導陳永泉怎麼令手塚在劇場中活過來。
《火之鳥》是日本漫畫大師手塚治虫臨終前的未完成作品，被漫畫迷們奉為經典中的經典。作品由12個發生在不同時空的故事組成，講述傳說中不死的火之鳥在一次次輪迴重生中，冷眼旁觀了人類的自私與貪婪，手塚則借由故事表達出對人類及世界凝重又深邃的思考。
「這個漫畫其實橫跨了20多年，由構思到出來，寫到手塚離開這個世界都還沒有寫完。這個故事是他事業上經歷一次低潮之後的產物。之前因為漫畫受歡迎，手塚曾經投資拍攝自己的漫畫故事，結果導致破產，更欠下巨債，要靠畫漫畫還債。我想，他在這個過程中看到社會的殘酷性，看到人與人之間的不寬容與不理解。在他低潮的時候，他的作品都有些陰暗，比如說《MW》裡的毒氣殺人等。《火之鳥》呢，可能是他過了這個低潮，悟到一些東西了，就像《佛陀》也是這樣的創作，我想他心目中都想導人向善。」陳永泉說。
小故事 大意義
說起來，陳永泉與《火之鳥》很是有些緣分。2004年，中英劇團就曾邀請他執導一休編劇的《火之鳥》。當時的劇作，雖與漫畫同名，但其實是攫取了火之鳥這一形象與大概含義，重新發展出一個原創故事。到了今年，陳永泉自編自導《八百比丘尼》，才真的是回歸手塚，把漫畫故事直現舞台。
《八百比丘尼》的故事改編自《火之鳥》的「異形篇」。故事講述一心想要恢復女兒身的左近介，為了不讓八百比丘尼救活身患絕症的殘暴父親，在滂沱雨夜來到蓬萊寺刺殺八百比丘尼，卻沒想到自己就此受困其中。空間失序，時間逆轉，原來被她殺死的八百比丘尼竟然是……
陳永泉說，他自己就是手塚迷，小時候最喜歡看《怪醫秦博士》與《小飛俠》，直到因為創作原因去細讀《火之鳥》和《佛陀》，才發現手塚筆下故事的嚴謹，令改編者肅然起敬。「寫劇本的時候，第一稿我寫了23個分場，現在刪減到16場。手塚的故事很嚴謹，他的自傳中也說過，他畫漫畫前，是先寫文本/劇本，然後再加圖畫。我改編的時候，本來想加入自己想要表達的信息，卻發現整件事情會變得很複雜，要兜一個大圈才能再回到原來的故事線中，反而顯得節外生枝和多餘。」
在原著的12個故事中，有了火之鳥的前後貫穿，才更能看到手塚對人類循環惡行及貪婪本性的思考。《八百比丘尼》只是其中一個小片段的截取，陳永泉為了突顯漫畫中的整體性，利用舞台上的投影，將現代人的暴力影像加入古裝的故事中，也將故事內容與現代人的生活拉近。
這次香港的改編，也頗得手塚代理人的看重，他更會專程飛到香港看演出，陳永泉直呼「壓力巨大」，不過也正好可以交流一番。
漫畫手法 演繹禪味
其實，早前看到《八百比丘尼》的宣傳單張，漫畫感十足的設計風格讓我以為是上演手塚的動畫。走近瞄到演出CAST，才驚覺是一舞台作品，當下有些失落之餘又疑竇叢生：《火之鳥》哦，手塚哦，怎麼在舞台上演得出那種禪味又讓人不覺「硬銷」，不覺「突兀」？
這天在排練場中，看到兩位女演員正好上演蓬萊寺中的刺殺戲。一個是女扮男裝的將軍家少主，一個是相傳能治百病、已生存了800年的比丘尼，一來一去幾句台詞滲出陣陣禪味，身體與空間的互動則勾畫出現場的緊張感。
「其實漫畫的主題是重，但它本身也有幽默性。裡面有一個場面，一個將軍被人包圍，有人叫人幫忙時居然說：『快去打電話』，這個是古裝戲來的哦。又比如，戲後半截有些妖怪出來，但在漫畫中，這些妖怪中居然有一個是星球大戰中的黑武士。手塚有很多幽默的地方，他知道如果硬銷一些信息其實是不好玩的，要讓別人能夠抽身出來、不要太投入在故事中。電話和黑武士都是把觀眾拉到自己的現實生活中。在演繹的時候演員也要有很人性化的演繹，也有一些卡通化的演繹。」
卡通化？手塚的漫畫中，人物一驚慌，時常變成豬仔跳起，實在很想看陳永泉怎麼處理，才能好笑之餘又不破壞那陣陣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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