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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空氣行動」行政總裁Joanne Ooi
每年全港都會舉行眾多慈善拍賣活動，但以環境議題、關注空氣污染問題為主題的藝術拍賣，卻堪稱首創。將於下月初隆重舉行的本港首個空氣污染主題藝術品拍賣會，由健康空氣行動（CAN）發起、匯聚30幅由本地以及國際知名的當代藝術家所捐贈的藝術拍品，其中包括畫作、攝影、裝置及跨媒介等多元作品形式。這次活動不但為了籌得空氣污染研究及教育項目經費，更希望通過其耳目一新的形式，凝聚所有視香港為家、以環保為創作主題的頂尖藝術家力量，為人們普及空氣質素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認識。而這些不同領域的藝術家們，也希望能以創作者的身份、通過作品貫徹對環境的關愛，促使觀者能引申出環保行動的深入思考，身體力行從身邊做起。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圖片由主辦單位提供
文化是環保的重要樞紐
獨立非牟利組織「健康空氣行動」行政總裁Joanne Ooi認為，文化推動力是力行環保的重要樞紐。此前，為能在香港舉辦有史以來最大型的環保活動，Joanne利用網上社交媒體為「健康空氣行動」作宣傳，創下亞洲區內獨立非牟利組織的先河。
Joanne再三強調：「空氣污染的重要性和其帶來的惡劣影響，許多人們並未有清晰認識。」而通過精選出與本土藝術脈搏息息相關的藝術作品，令更多民眾參與到這一嚴峻問題的認識與討論中，則是是次活動希望起到的切實凝聚力。
「大家知道污染的問題，和大家知道污染對自身造成的危害，始終是不同的。」這次凝聚本土與國際藝術家環保創作的拍賣活動，則用各種意向，架構起人們對空氣問題不得不重視的緊迫呼喚。無論是以燃燒中的塑膠花為象徵，揭示香港塑膠污染對空氣的重創，抑或從汶川地震災害中生發出的順應自然的啟示，再或非洲生態景觀化為荒地、隱喻全球環境退化的嚴峻——這些生動情態的背後，是穿越邊界的環保文化認同。Joanne認為，環保絕非老生常談，但將之通過文化紐帶貫穿延續進生活的不同層面，卻是必須的，也是最具力量的。
追求環保背後的複雜性
黃國才的作品《歎息》，乍看之下有著極為精緻、近乎珠寶式的美感——兩把彩色玻璃槍裝置相互對峙，外形卻又呈現為極精美的半透明。「當光從燈箱後面打出來，就會感覺似乎有血紅色的液體正流出來」。他一語便道出作品十足反思性的沉重主題。「槍是用來流血的，而無論文明進化到何種程度，我們卻仍需要軍隊。」作品試圖傳達的正是這樣一種複雜性——追求空氣質素的背後，又要求生活無時不刻的高效率。「我們希望巴士班次再多些、再方便些，但勢必會以更多巴士排放出更多廢氣為高昂代價。」他認為，這正是在當下社會推行環保理念必須面對的衝突謎團。
「人們追求高生產力、興建更多加工廠，同時也在製造著更多毒氣。」作品中所象徵的戰爭的嚴峻性，正是香港必須面對的複雜取捨。「香港的空氣如果想好些，所牽涉到的企業、政策等各方面支持，本身已形同一場戰爭。」
「難道人們真的可以放棄乘巴士，每天踩單車上下班嗎？」對置身於這悖論中的人們而言，他們需要對抗的正是自己。環保的複雜性源於人們的知而不明。香港看似已是全球國際大都會的樣板城市，但其中究竟人與空間、環境的關係為何？黃國才的作品，亦正恰恰試圖從側面批判香港都市人對空間與效率瘋狂的病態追求。
將作品命名《歎息》的意義，正是創作者渴望呼喚人們良知的一種表達。「空氣是人們賴以生存的最重要的東西，甚至比水更重要，但因為人們看不到空氣，所以他們不多加理會。」而他在作品中對衝突的強調，正想昭示空氣問題的重要意義。
「如果處理不好這個問題，人們會病會死，但如果可以處理好，槍也可以被分解為各種有用的零件。」但首先是要從整體去認知這一問題。「個人的力量其實很有限。就算我們可以不搭巴士，巴士公司又為空氣保育身體力行了多少？」這種現實中解不開的對決謎團，正是推行環保始終在面臨的局限性。
黃國才認為，藝術家為環保所做出的努力不該只局限於政治正確地使用環保物料。「物料是最基本的，小朋友也都會做，但藝術家需承擔的深層使命是如何通過作品，去感動社會、啟發人們作出真正反思。」藝術家的作品在拍賣後，除去裝飾品用途，應實現的更高層次價值是啟迪。環保藝術的精髓是讓人們意識到，環保是普通人都在時刻參與的行為。「不該去考慮環保的概念老套與否，重要的是去做。比如廢舊木頭就可以專門想辦法去將之變為作品。」要讓人們看到、刺激他們的視覺，才能帶來衝擊。
「藝術始終是一個相對有保護性的易接受的場所，當人們在這裡看到一些環保概念，並真的在他們內心發生作用時，藝術家所創造的價值，便遠比使用環保物料本身更具意義。」
大眾媒體應普及環保理念
早在2007年，林東鵬便已開始構思這幅結合塑膠彩、布料及鉛筆布本的《孤寂星球》。不斷暖化的北極大陸上，置身僅存的海水中眼神絕望的北極熊，是他希望帶給世人的警醒。「我希望大眾傳媒能從中讀出一種訊息——人必須先關注起環保問題的嚴峻性。」這當然不只是香港的問題，全球都必須面對人與環境衝撞所帶來的破壞。而大眾媒體責無旁貸以不同方式去為人們普及這一思考。
林東鵬格外強調媒介與藝術家相輔相成的力量。「平面具有改變人心感受的力量，很多時候雖然人們理性上知道環保的重要，但和直觀感受之間仍有差距。」故而，為了強化這種視覺感染力，他嘗試使用了不同物料，去疊加、豐厚作品帶來的直觀衝擊。「這次拍賣活動本身的最大意義，正是用這種直觀感受去影響人們、令他們醒覺，再去潛移默化影響身邊人。」
「我對空氣質素好敏感」。林東鵬說：「其實這種對環保的追求，我身邊許多80後都有。他們會去行山。但一樣有很多人整天呆在空調房中、不會有這種對空氣的敏感。」他試圖喚起人們強烈敏感的方式，便是通過《孤寂星球》這種大眾媒體已使用過的相片，去加強人們的印象。不同物料的組合，可以令原本過目即忘的速食訊息帶來更為久長的震蕩。
林東鵬更坦言，這件作品本身便是希望令觀者油然而生同情心。北極熊在生存環境中眼含絕望掙扎的眼神，是最形象化的一種表達。強化細部表情，也是他最為鍾情的主要創作方式。「既然活動主旨是為能令大家對空氣問題更多留意，就該首先讓他們親眼見到當下所造成的破壞慘狀。」
林東鵬認為，大眾媒介需要承擔的責任正是「行多一步」。他表示：「不同的approach方式，可以通過不同階層的力量去為環保投入。」而只有全面地將訊息發放給不同受眾層面，才能發揮更大力量。「其實這次參加活動的許多國際藝術家的作品，就令人非常欣賞。他們的創作主題可能看似並不與空氣議題直接相關，但從中我們能看到一種渴望改變的推動力。」
因此，本地觀眾們在聚焦本土藝術家作品的同時，亦可放眼這些優秀的國際創作，體味其中不同形式的訊息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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