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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9月28日,胡適(左一)與曹誠英(左三)、徐志摩(左四)、陶行知(左六)等在海寧觀潮。 網上圖片
——胡適與曹誠英的煙霞之戀
有兩年與胡適音書斷絕,曹誠英為情魔所困,百病叢生,絕望至到峨眉山出家,被哥哥和好友勸了回來。1939年舊曆七夕,她寫了一首詞寄給胡適:「孤啼孤啼,倩君西去,為我慇勤傳意。道她末路病呻吟,沒半點生存活計。忘名忘利,棄家棄職,來到峨眉佛地。慈悲菩薩有心留,卻又被恩情牽繫。」胡適的日記記載,信裡除了這首詞,「此外無一字,亦無地址,故我不能回信。郵印有『西川,萬年寺,新開寺』幾個字可認。」
接胡適信打消念頭
吳素萱回國,帶回胡適給她的信和200美元,她頓時快樂得忘卻煩惱,不再有出家之念。吳素萱寫信向胡適報告了曹誠英的近況後說:「可見你的魔力之大,可以立刻轉變她的人生觀。我們這些作女朋友的實在不夠資格安慰她。」
1943年,曹誠英托人帶給胡適三首詞,同樣寫得深情而淒苦。如《虞美人》:「魚沉雁斷經時久,未悉平安否?萬千心事寄無門,此去若能相遇說他聽:朱顏青鬢都消改,惟剩癡情在。廿年孤苦月華知,一似棲霞樓外數星時。」這闕《虞美人》寫於6月19日,恰好距他倆墮入情網20年。這一年曹誠英已41歲。
胡適1949年離開大陸前,與在復旦大學任教授的曹誠英見過最後一面,從此杳如黃鶴。1952年院系調整,曹誠英調到瀋陽農學院,她在那裡培育出東北地區廣為種植的高產馬鈴薯,1958年退休。「文革」期間,曹誠英回到安徽績溪老家,她有較高的退休金,卻很節儉,為家鄉的修橋補路、救災助學、購買農機,貢獻良多。晚年病痛纏身,求醫不易,居所也簡陋而不穩定,1973年去世。
俞汝庸在《我所知道的曹誠英》裡回憶,曹誠英從瀋陽來上海時住他父母家,每晚要按摩足部,明顯看得出是纏過小腳後放開的。「曹誠英告訴我:『我們鄉下不纏小腳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接著又補上一句:『不過,你看我纏了小腳還是嫁不出去。』」看得人有些心酸。
一生癡戀至死不渝
果真男女有別:胡適是花開幾朵,各表一枝;曹誠英卻唯有「夢魂無賴苦纏綿」(曹詞《臨江仙》)。她很早就與胡冠英分開,終身沒有再婚。她的「穈哥」一直是別人的丈夫,甚至也是別人的情人。她年輕時向胡適訴苦的那句—我卻是永遠的沉浸在寂寞的悲哀裡—竟是一語成讖麼?1923年夏秋的煙霞之戀,怎樣改寫了她命運的走向?如果沒有遭遇胡適,她會有怎樣迥然不同的一生?這些問題,旁人還真不好回答。所以,不問也罷。(四之四) ■摘自《成都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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