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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新式禮賓服的三軍儀仗隊。
只要是對軍旅掌故有些了解的解放軍老兵,談及軍服便要論「式」,如55式、65式、87式,但他們感興趣的不只是面料、款式—作為軍人,軍服是一種糾纏著情感的記憶。自1950年全軍統一軍服制式以來,中國軍服先後進行了12次改革調整。07式軍服是解放軍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換裝,涉及禮服、常服、作訓服和標誌服飾4個系列共644個品種,也是中國軍隊最全面、最系統、最順利的一次軍服改革。
「顏色與外軍軍服相同的不能用,與國內行業制服雷同的不能用,可能導致三軍不協調的顏色也不能用,不適合中國人膚色的也不能用。」解放軍總後勤部軍需裝備研究所的高級工程師蘇揚,參與了07式軍服的設計,他將軍服色調改動描述為「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手筆。在07式軍服歷時兩年多的設計論證過程中,設計人員在顏色上下的功夫最大,色彩博弈間折射出的設計者智慧和決策者膽識亦可圈可點。
二戰以後,大多數國家的軍隊對軍服做了戰時與平時的區分,在設計軍服顏色時僅僅從「隱蔽色」出發的思路早已過時。國際上陸軍軍服的顏色以冷色調為主,而中國軍服顏色在過去80年間經歷了由灰色、土黃色逐步過渡到草綠色和棕綠色的過程。軍服專家們將之界定為「偏亮」的「暖色調」,這樣的軍服色顯得不夠沉穩,過於「艷乍」。
陸軍松枝綠 百種顏色篩出
蘇揚的同事、同樣參與07式軍服設計的高級工程師吳宇說:「『87式』軍服主體色是深棕綠,屬於暖色調,純度過高,與世界軍服冷色調的發展趨勢不相適應。此外,暖色很難搭配服飾,同時與海軍的白色、藏青色和空軍的蔚藍色也不協調。」
07式陸軍軍服的設計師們先從幾百種顏色中篩出50多種綠色,再取其中10種做成布料小樣,逐個比對論證。最終,科研人員與國內色彩專家在反覆研究東方人膚色特點的基礎上,選定了松枝綠作為陸軍新軍服的主色。「既保持了我軍傳統的綠色,又加入了紅軍、八路軍軍服的顏色。」吳宇說,「這種綠色非常獨特,也更加適合中國人的膚色。」
與陸軍軍服相比,海軍和空軍的軍服顏色改動較小。07式海軍夏常服採取了全白色設計。
量體裁衣 07式「有腰身」
2007年年初,32歲的總參某部少校劉燕沒有想到,07式新軍裝換裝會為她量體裁衣,更沒有想到,禮服會整整齊齊地掛在防塵袋裡送到手中。
上世紀九十年代畢業於一所軍校的劉燕還記得,當年因為裙子太肥大,很多女同學不得不在腰間捲上好幾圈,把原本過膝的軍裙捲成了「超短裙」。被稱為「07式」的新一代軍裝配發全軍後,這樣的尷尬大大減少了。
在這次解放軍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三軍換裝中,全軍軍官第一次採取了禮服「單量單裁」、常服「套量套測」的方式。軍需部門採集的體形數據之豐富,令大家倍感新鮮。在過去的幾十年,解放軍軍服供應基本上以單一的身高指標為依據,至於一個人的肩寬、胸腰圍、上下身比例之類,則統統按「均碼」處理。那時,是人去適應軍裝,而不是軍裝適應人,而07式軍服有了根本改變。07式禮、常服男裝取「T」造型,女裝取「X」造型,意在凸現相應的人體之美,按老百姓的說法就是「有腰身」。這是大造型的考慮。而進一步考慮到「小造型」,07式軍服還按人的體形依人體胸腰圍落差區分為A、B、C體。87式以前的軍服,基本上按中等體形來生產、供應,07式軍服則採用了服裝界的國家標準:以A、B、C體分別對應肥、中、瘦三種體形。不僅如此,這一次連制式皮鞋也分了肥、瘦兩型,在漂亮之外考慮到了舒適性。
調研缺陷 力推「人體工學」
「人體工學」是專家們在07式軍服設計中常常提到的概念,它的基本含義是讓所設計的物件自然地順應人身體的感覺和功能。這一點在作訓服的設計考量中表現得最突出。
07式迷彩改變了87式迷彩的束腰夾克式,這建立在專家們部隊調研的基礎上。過去,人們想當然地認為束腰式夾克很精神,便於摸爬滾打,然而當專家們看到戰士們訓練中衣服下襬上躥到腹部露出肚皮,而扎上腰帶後上身又宛如一個「葫蘆」,意識到這種設計既不利行動又欠美觀,於是採用了撒開衣服下襬的新方案。
除作訓服之外,07式冬常服為了解放束縛已久的脖子,將中山裝立式關領改為西式小開領,與之配穿的呢絨軍大衣(配圍巾),也一改過去冬季著裝的臃腫;春秋常服採用了獵裝款式,後身加橫帶和開衩;夏常服束腰式長短袖上衣,解決了87式夾克式夏裝容易「前露肚,後露腰」的問題,增加了夏季禮儀色彩。
細節改變 體現人本關懷
上述式樣的改變,還是容易被人們看到的。而07式軍服號型的細化,使得新軍服穿著更為合身,則是更為細膩的人本關懷。比如,肩章與臂章的表面都做成細微的弧形,以便與人體的弧面熨帖;為了防止肩章軍銜阻礙軍服外掛件使用,07式作訓服把肩章軍銜改為領章軍銜,並在腋下設有透氣孔,在脖領上預留了對講機「走線」的暗孔;過去拆卸異常費勁的硬肩章,第一次採用了免縫扣綴訂結構。螺母加螺帽,拆卸幾秒鐘即可完成……
在採訪中,記者曾向專家請教07式迷彩作訓帽前端那個小小的斜面處理。專家解釋說,過去直筒狀的帽形對人頭形要求嚴格,還必須戴得很周正,這樣一個尺碼的帽子往往只能適合一個人戴。而這次帽前的小斜面處理,使得帽子稍大稍小、稍高稍低都可以戴得好看,且給人造成一種視覺上的「前衝感」,對於戰士們來說,即便帽子戴得隨便一些,都會顯得活潑瀟灑、非常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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