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心曼(作者簡介:草莓派,脆弱但絕對美麗。 只愛陌生人,只迷戀文字。)
蕪村並不知道「七彩黑死病」是會快速感染的。結果七天的京都之旅,我都呆在祗園庭院裡照顧黑格爾。黑格爾連續早晚藥浴了七天,隔兩小時就換三分一的清水。保持一定的水溫,是為了讓PH值穩定下來,也減少了餵食。每天中午用8號繁殖維他命酵素添加在餌料中,過了四五天,黑格爾漸漸恢復了色澤,腸胃好了,精神起來。好不容易,又看到黑格爾和辛波絲卡,姿態飄逸地浮在水面、沙面和中層。有時結集在一起保護自己,我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但我和蕪村的旅行,卻因為黑格爾搞的很不愉快。回來途中,只搭了幾句話,是從未有過的沉默。
過了兩個星期,我和蕪村終於和好如初,但條件是我答應蕪村——再做完兩單大生意,便和他買樓結婚。一結婚,便把黑格爾和辛波絲卡送人,或放生。老實說我十萬個不願意,但為了不破壞和蕪村的關係,便遷就了他,心裡卻很不痛快的。我以為蕪村會因此善待黑格爾和辛波絲卡一段日子了,直到它們被送走。但過了一星期,我外出回來,發現錦盒不見了。
我和蕪村大吵了一架,戰局在床上拉開。本來情調滿溢地,沒想到我卻發現放在身邊的錦盒不見了。我問蕪村:錦盒呢?蕪村吻著我的頭髮,近乎得意地咬著我的耳朵大喊——丟了,餵狗去了!你說甚麼?餵狗去了,蕪村你別開玩笑!我跟你說,這黑格爾和辛波絲卡可是我的搖錢樹,我還答應了兩門生意。沒有它們,我怎麼跟人看風水,擺佈局啊!這時蕪村裝做沒聽見,還準備來個第二回合的攻勢,但我用腳把他踢下了床,狠狠地盯著他看。
蕪村慌了起來說,我沒丟,我騙你的,我就把它們一半送給約翰神父,一半送給安德臣。反正他們又沒你有能耐,也不會風水,起不了任何搖錢樹作用的。再說,這神仙魚不吉利。說不定再有甚麼「七彩黑死病」和「棉花症」,還會傳染給我們,我可不想成為全港首宗感染個案。
我氣得直跺腳說,你這文盲還懂「棉花症」。你別擔心,要是黑格爾和辛波絲卡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出去。蕪村以為我在開玩笑,便又不可理喻地衝著我喊道,你沒瞧見嗎?這神仙魚真的不吉利,這十三街的建築計劃一拖再拖,又破壞我們的關係。好了好了,大家算扯平了,快睡吧。
這一次我徹底沉默了下來,我說蕪村你真的不懂我,我們分手吧。
我和蕪村分手後,便搬出唐樓了,也再沒去教會,不見約翰神父和瑪麗修女了,更別提去草莓派8.0。安德臣的失蹤,怎麼會和我有關係呢?
約翰神父被捕,瑪麗修女被殺,都是從報上得知的。
也許唐樓的風水和神仙魚真的不好,瑪麗修女就死在那裡,怪邪氣的。真沒想到約翰神父會把神仙魚放在網上高價拍賣,而瑪麗修女卻暗中把神仙魚賣給黑社會,看來他們都想趁機撈一筆錢,結果引來黑社會的暗中跟蹤。
在教堂外,神父和黑社會大打出手,神父沒被打死,但神仙魚卻被黑社會搶走了。當晚約翰神父和瑪麗修女在唐樓起了口角,爭執之時,約翰神父錯手殺死了修女。後來畏罪自首,現在還在赤柱監獄吧。
想想那幢唐樓真是邪氣,後來整幢倒塌了,還死了很多人,又上了一次新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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