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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島災民昨晚放孔明燈,悼念「311」地震。路透社
——日震半年 忍痛重建生活
香港文匯報訊(特約記者 林佩君 東京報道)今日是東日本大地震半周年,香港演藝學院音樂碩士、現從事音樂教育及創作工作的李嘉怡,在3月大地震後,決定到日本東北地區當義工。她途經災區仙台市,適逢著名的仙台七夕祭,遂按當地習俗,把寫了自己願望的書籤(短冊)掛到竹枝上,剛好看到旁邊寫著「希望回到3月10日」的短冊,不禁流淚。
李嘉怡參加岩手縣義工團體「遠野真心網絡」及宮城縣「RQ市民災害救援中心」,各為期一周。她從東京前往遠野義工團體的營地,即遠野市總合福祉中心(社區中心)。當時的義工人數約200至300人(5月日本黃金周時候多達500至600人)。大家來自日本全國各地,有少數像李嘉怡般來自外國。她透露,不少日本人把工作辭去,到災區當長期義工。
未歷劫難 別輕言「加油」
李嘉怡說,根據義工指引,和災民傾談要很小心,不可提起災情,連「加油」也不可隨便說,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加油。「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絕不可以說,因為沒真正經歷過此次災難的人不會明白他們的心情。義工們分別住在體育館及長者休息室的和式房間,行李放在體育館的一角,男生睡在體育館,女生就睡在和室,沒有床及被鋪,大家都是用睡袋。
義工們分成不同隊伍,從事各項工作,如足湯隊(一邊用熱水幫災民洗腳按摩,一邊傾談)、災民關懷隊、避難所清掃隊、復耕隊等,其中瓦礫清理隊需要最多人手。李嘉怡加入大槌町的復耕隊、陸前高田市的瓦礫清理隊和大槌町慰問隊。
復耕隊的工作是把泥土中的瓦礫清理,在泥土澆水,再植入種子。李嘉怡參加大槌町復耕隊那天,乘坐前往大槌町的巴士,途中所見令她震驚及心痛︰毀爛的車子、僅餘下支架的危房、佈滿未清理瓦礫的農田,以及只剩下頂層的大型商場。
生活簡樸 學童跨區上課
另一天,李嘉怡加入陸前高田市的瓦礫清理隊,人數約60至70人。據李嘉怡所說,到了陸前高田市的氣仙町,便嗅到一陣腐壞的氣味。這裡的危樓及大型瓦礫已被清走,義工用工具或徒手清理較細的垃圾及瓦礫,大部分是家居垃圾,如花盆、水管、報紙、泥塊和蔬菜等。義工若拾到錢包等貴重物品,就交由隊長處理,希望能交還有關人士。
在大槌町慰問隊,李嘉怡留意到臨時住宅附近,商店都被海嘯沖走,很難買到食物及生活必需品。災民沒工作,仍要支付水電費,故生活很節約和艱難。小孩雖已被安排到其他地區的學校上課,但離臨時住宅很遠,上學回家需時長,小孩都很辛苦。
李嘉怡在遠野義工團工作期間,剛好有一天是大槌町的海之盆祭典,在避難所和臨時房屋所在的中間廣場,舉辦祭典活動。義工中心設置11個攤位,提供食物和小遊戲,讓當地災民能歡度祭典。李嘉怡負責煮日式炒麵,看到災民充滿笑容,令她感到很開心。
入夜後,李嘉怡除了看到遠處放大型煙花,也看到災民以大槌町的海之盆祭典習俗,把寫了願望的燈籠放入河裡的儀式。李嘉怡幫忙整理燈籠時,看到大家所寫的願望:「想見爸爸」、「我一個人也沒有問題」、「在天國再見吧」等等,眼淚不禁奪眶而出。災民親自到河邊放燈籠,然後一直蹲在那裡看著、哭著。除了祭典活動,義工也舉行製作大型蛋糕的活動。李嘉怡及義工們在戶外搭起帳篷,與受災小童用100隻雞蛋製作大蛋糕。
「明天還會來一起玩嗎」
對李嘉怡而言,印象最深刻的一天,是為小孩舉行小型夏天祭典。當天義工把空樽排起來,製作成拋圈遊戲,並把日用品、玩具等物資當作獎品分給大家。小孩把膠圈拋起,成功套到樽後,大家都很高興。義工和小孩甚至大人都過了一個快樂的下午。
李嘉怡說,有位小女孩把自己在拋圈遊戲中贏得的玩具,送給她作為留念,令她非常感動。然後小女孩問李嘉怡︰「明天還會來一起玩嗎?」這時,翌日便要返港的她實在難以回答,也不禁心酸。
李嘉怡回港後,很多畫面仍歷歷在目,她說香港是一個很安全、平靜的地方,沒什麼天災,她感到世界變得更美,也更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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