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何丙仲對鼓浪嶼的研究,堅持每一個結論都必須有史實支撐。香港文匯報記者林舒婕 攝
香港文匯報訊(記者 林舒婕、實習記者 傅龍金 廈門報道)從出生後幾個月到2009年春節,65歲的何丙仲在島上住了逾半個世紀。「離開了,心還在。」從廈門市博物館退休後,他並未停下對廈門地方史,尤其是對鼓浪嶼歷史文化的鑽研;下一步,老人計劃整理編撰《鼓浪嶼百年大事記》。
足球與音樂 舊友共同記憶
當年,祖籍泉州,湖北出生,尚在襁褓中的何丙仲,隨家人來到鼓浪嶼。幼年的記憶中,放學後便約上三五球友,用書包築起龍門,當街踢起小皮球。「後來我還被選為校隊的右後衛呢!」
除了足球,鼓浪嶼在何丙仲的前半生,還深深烙下了跳動的音符,使他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古典音樂發燒友,興致偶發時還能拉上一手小提琴。「當年島上的鋼琴是有不少,但並未普及到家家都有。」歷史專業畢業的何丙仲上世紀90年代發起了一次調查,統計出島上的鋼琴共有535架。
不過,彼時鼓浪嶼濃厚的人文藝術氛圍,確是事實。何丙仲仍記得有一位同學的母親,相貌平平,每日提著菜籃子到市場上討價還價。沒想到這位阿姨竟彈得一手出色的鋼琴,原來她少女時期在瑞士生活過14年,用起老式打字機,可以一字不落跟上說話人的速度。
何丙仲曾經接待過一位英華中學的老校友,旅居加拿大60多年,對房屋的要求便是朝西,因為那是鼓浪嶼的方向。在島上偶遇另一位英華畢業的老校友,兩人一同唱起英華校歌時,熱淚盈眶。
多年來,何丙仲著譯了《鼓浪嶼公共租界》、《鼓浪嶼詩詞選》、《近代西人眼中的鼓浪嶼》等。沉浸在浩如煙海的官方、民間史料中,他覺得樂趣無窮,「就算一封普普通通的家書,其中蘊含的信息也不簡單」。
失人文氛圍 申遺最大缺憾
根據何丙仲的研究結論,鼓浪嶼定位為「國際社區」較為妥當。他並堅持鼓浪嶼仍是以閩南文化為主體的觀點。「鼓浪嶼並非『混血兒』,從第二次鴉片戰爭以後,雖然各國領事館林立,但南洋歸國的華僑和島上的原住民,在接觸西方文化的同時,依舊很好地保有了固有的閩南文化。」
但如今,島上空掛戶、外來戶和原住民三分其一的人口結構,注定了原本自發而成的人文藝術氛圍無法維持。「老宅可以保護、重修,但無形的氛圍流失了就很難再現。」在何丙仲看來,這就是鼓浪嶼申遺進程中,最大、恐怕也是最難彌補的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