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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7.18那場特大泥石流,林曉明心如刀割。
——遷徙規模遠超三峽 扭轉240萬山民命運
陝西省南部的安康、漢中、商洛三市,共有3/4的縣屬於國家或省級貧困縣,住在山區的人口達400萬。去年,陝西省啟動中國歷史上最大的移民工程,決定用10年時間,將陝南秦巴山區240萬山區居民安置到條件較好的平川河谷地帶,這個數字,遠超三峽工程的150萬移民。目前,這些已經搬離家園的移民情況是怎樣呢?本報記者日前前往陝南實地採訪,不少移民表示,搬離祖祖輩輩居住的家園,雖然不太捨得,但新生活給了他們對未來的新希望。 ■香港文匯報記者 劉娟 李陽波 胡秦玉
如果不是2010年7月的那場特大泥石流,剛過而立之年的安康市漢濱區大竹園鎮七堰村村民林曉明,做夢也想不到這麼快就搬出了大山。從山裡到山外,短短的3公里路程,林曉明的先輩們已經走了上百年。終於搬出來了,雖然付出的代價刻骨銘心,但這一步已徹底改變了林曉明和這個小村莊所有人的命運。
七堰村位於陝西南部的安康市,這裡山清水秀,風光旖旎。但對於林曉明和這裡的村民來說,封閉的大山和惡劣的地質環境,帶給他們更多的是貧窮和恐懼。
在大山裡生活的幾十年裡,由於交通不便,除了偶爾外出,林曉明一直守著從山旮旯裡刨出來的一點薄地靠天吃飯,日子過得異常艱苦。如果對於習慣了苦日子的山裡人來說,貧窮還可以忍受,那麼每年一到雨季,隨時可能爆發的洪水和泥石流所帶來的擔憂和恐懼,則是難以忍受的煎熬。眼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逐漸長大,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煎熬的林曉明毅然決定,自己和愛人出外打工,同時將兒女送到山外親戚家寄居上學。憑著自己的勤勞,林曉明一家的生活慢慢有了起色,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從天而降。
滅頂之災 吞噬七位至親
2010年7月初,正在新疆打工的林曉明和家裡通電話時得知,今年家鄉的雨水特別多。7月18日,噩耗傳來,一場特大泥石流襲擊了七堰村,整個村莊幾乎被全部埋沒。在全村遇難的29人中,林曉明家就有7人。年邁的父親、放假回家的幼兒,還有兩個姐姐和他們的孩子,雖然在災難發生時,他們已經逃離了房屋,但是面對肆虐整個山谷的泥石流,他們無一生還。
巨大的打擊和無法承受的悲痛讓林曉明徹底崩潰了。他已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村裡的,面對那一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他心如刀割,「親人在哪裡?家,又在哪裡」 ?他像瘋了一樣,在村子的廢墟上漫無目的地徒手挖掘。而最殘忍的,是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步出陰霾 「會好好活下去」
正當林曉明和眾多倖存的鄉親們痛不欲生、一籌莫展的時刻,陝西省省長趙正永踩著泥濘的山路趕到了七堰村。沒有人想到,省長的此次七堰村之行,會徹底改變包括林曉明在內的百萬人的命運。七堰村的慘狀令省長震撼,大山裡,仍然有數百萬群眾生活在險境。搬遷避險,一刻也不能等!新中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移民搬遷工程從此拉開序幕。
剛開始的時候,林曉明對於這項工程並沒有太多在意,然而,短短幾個月後,當這批絕望的山民,站在政府為他們建造的新房門前時,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2011年5月1日,當林曉明拿到鑰匙,走進屬於自己的那棟總面積123.56平方米的兩層小樓時,幾個月來的壓抑和痛苦,讓這位漢子再也無法抑制自己,他幾乎是跑著爬著趕到山裡,跪在那一片廢墟前失聲大哭,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得以徹底釋放。他要告訴他的親人們:「我又有家了,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如今的林曉明一家,不僅住進了寬敞的新房,還辦起了「農家樂」餐飲生意,一年有5萬元的收入。生活好了,人的精神狀態也變得更加積極了,用林曉明的話來說就是:「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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