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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貴族》
俄國的歷史,似乎是一個悲劇的集合體。知識分子的文化理想,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實現過。自從面對沙皇時代的專制統治以來,俄國文人就將實現自由民主看作是自己的歷史重任。這種歷史責任的擔當,無論是沙俄時代,還是在前蘇聯時期,都是一種一脈相承的延續,未曾出現過斷裂。
然而,現實生活中,俄國的自由主義發展,卻是坎坷不斷。帝俄時代的終結,並沒有帶來知識分子心中的自由與民主,相反,國家權力的集中與統一,顯得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知識分子們沒有料到的。我們可以深刻感受到,俄羅斯文化因子中的極權主義,一直在浸染著這個國家的歷史。即便是在紅色的蘇聯時代,被譽為「俄羅斯良心」的索爾仁尼琴,也沒有擺脫斯拉夫文化的局限。當他與薩哈羅夫都處於流亡狀態時,他們考慮的並不是如何攜手推動俄羅斯社會的進步,反而是就俄羅斯未來的文化與國家前途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在索爾仁尼琴眼中,俄羅斯有著與其他西方國家完全不同的文化與歷史遭遇,因此必然要走出一條與歐美社會完全不同的社會發展道路。從這個角度看,索爾仁尼琴對蘇聯社會的反叛,與其說是對蘇維埃體制的不認同,倒不如說是他認為蘇維埃體制窒息了俄羅斯傳統文化的復興與強大。在蘇聯時代,這種思想並沒有突出的體現,但是,一旦蘇聯解體,對傳統的回歸就成為了一股不可忽略的社會思潮。
如同俄羅斯的雙頭鷹國徽一樣,俄羅斯究竟是向東還是向西,一直是知識分子爭論的話題。索爾仁尼琴因此選擇了走向傳統。他不贊同葉利欽的民主化改革,也對俄羅斯社會激進的休克療法頗有微辭。因此,他幾度拒絕了葉利欽對他的授勛。但是,對於開了集權先河的普京,他讚譽有加,認為是俄羅斯復興的所在。不可否認,作為一名民族主義的東正教聖徒,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放棄了普世價值。
從俄羅斯巡回畫派至今,俄羅斯知識分子對民主自由的探求,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和傳統,但是俄羅斯社會的傳統是根深蒂固的,一種新的傳統仍舊不足以和舊有的傳統進行對抗。俄國,距離一個現代文明國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真正能夠推動這種發展本身的知識分子,一直都是社會的中堅力量。 ■文: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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