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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與父親毛澤東、妻子劉思齊。 網上圖片
毛澤東是人民愛戴的領袖,同時也是一位慈祥的父親,有著同常人一樣的舐犢之情。他年近花甲,那正是含飴弄孫的年紀。毛澤東凝望著窗外那早已蕭條的柳枝,輕輕苦吟著《枯樹賦》:昔年種柳,依依江南。今看搖落,淒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新婚不久喪夫 暫對兒媳保密
「這件事先不要對思齊講,晚點,盡量晚點……唉,新婚不久就失去了丈夫,她怎能經得住這沉痛的悲傷喲!」毛澤東眼圈又紅了起來,他要獨自承擔生離死別的喪子之痛。
毛澤東洗完臉,剛剛恢復平常公開場合所表現的那種莊嚴神態,劉思齊就到了。她一進門,便興奮地講起了志願軍就要打過三八線,漢城很快就要解放了。講著講著,劉思齊忽然發覺毛澤東聽得心不在焉,再仔細一瞧,毛澤東的眼圈有點紅,於是擔心地問:「爸爸,您不舒服?您要保重身體啊!」
「我的娃,我很好呢!」毛澤東按住心頭的傷痛,含混地說,「你也要注意身體,岸英不在,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劉思齊沒有聽出也不可能聽出毛澤東的弦外之音,佯裝生氣地說:「岸英去了這麼長時間,也不來個信,真把人給急死了!」
「你不是說他來過信嗎?」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想必他這次出差任務很重,工作太忙,或是事情太保密,或是別的什麼原因……」毛澤東幾乎以懇求的口吻對自己的兒媳說,「思齊,你答應我,岸英不來信,爸爸不著急,你也別著急,行嗎?」
「我聽爸爸的!」懂事的兒媳輕輕點了點頭。
毛觸景憶亡妻 吃飯默不作聲
「娃呀,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啊!」毛澤東那已經變得稀疏的眉毛有點顫抖,「早年鬧革命,我和你開慧媽媽也經常分別,我還寫過一首詞表達我當時的離情別緒,詞中有這樣幾句—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崑崙崩絕壁,又恰似颱風掃寰宇。重比翼,和雲翥。」
毛澤東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回憶道:「一九二七年秋天,我們最後一次分別時的情景仍歷歷在目。那是在板倉的一個早晨,岸英和岸青還在睡覺,太陽還沒出山,田壟裡有霧。她送了我一程又一程,我說很快就會見面的,要她回去,可她就是不肯。最後她站在田埂上兩眼盯著我一步一步地走開,直到濃霧遮住了她的視線。此後我們誰也沒有收到過對方的來信,互不了解情況,三年後卻傳來了她不幸的消息……」
劉思齊畢竟是個二十歲的孩子,她不可能完全領悟到公公的深意:幹革命就會有犧牲。「爸爸,我們還年輕,分別幾個月沒關係,志願軍戰士離家別子,有的還在戰場上犧牲了,我們夫妻分別一段時間算得了什麼呢?」
開飯了,毛澤東一家五口圍坐一桌。除了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又說又笑大吃大喝外,其他人都在默不作聲地細嚼慢咽。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毛澤東放下筷子,抓起電話:「喂,我是毛澤東……」
電話裡傳來周恩來的聲音:「主席,志司(志願軍司令部)來電,說前天發起的第三次戰役,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預計這兩天就可以越過三八線,佔領漢城。」
毛澤東頃刻之間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他激動地說:「這就是新年最好的獻禮!讓《人民日報》總編鄧拓同志準備社論,到時要慶祝一下漢城解放。我們有這樣好的指戰員,凱旋之日,當舉杯相慶!」(四之四,完) ■摘自:《毛岸英在朝鮮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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