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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夢熊
劉夢熊 全國政協委員 百家戰略智庫主席
律政司建議終院提請人大常委會解釋，確定1999年人大就「吳嘉玲案」首次釋法時，指1996年特區籌委會的意見反映《基本法》立法原意的表述，是否是基本法解釋的一部分。首先，提請人大釋法具有迫切性，是解決嚴重困擾本港的居港權問題的治本之道，釋法一併解決雙非嬰居留權和外傭居留權問題，符合港人根本福祉，亦是香港社會的主流願望和呼聲。其次，終審法院向人大尋求釋法是本港法制的一部分，不會影響本港的司法獨立，更不是所謂司法界面臨「暴風雨」，相反對完善法治機制、落實好基本法具積極意義。
提請人大釋法具有迫切性，是徹底解決嚴重困擾本港的居港權問題的治本之道。
1999年1月29日的「吳嘉玲案」，是回歸後第一個居港權案，終審法院裁定港人所有內地子女可享有居港權，引發了可能釀成160多萬內地移民湧港的嚴重危機。1999年6月26日人大第一次釋法，指出在出生時父或母都未成為香港居民的人士沒有居港權，化解了香港迫在眉睫的人口危機。2001年7月的「莊豐源案」，終審法院裁定父母皆非港人者，只要在香港出生，就可以取得香港永久居留權，是次判決令大量內地雙非孕婦湧港產子，對香港醫院的婦產科、兒科、母嬰健康院以至人口政策和社會福利造成嚴重衝擊。
外傭居留權訴訟是律政司建議終院提請人大釋法的切入點，外傭居留權官司終院的判決影響深遠。目前約有29萬名外傭在港工作，若外傭勝訴，合資格申請居留權的人數難以估計，將為香港帶來嚴重的人口危機，對香港各項福利、教育、醫療、公屋和人口政策都帶來巨大衝擊。據分析，一旦數十萬外傭有資格申請居留權，中長期而言，政府首次需增加1,382億元公共開支，其中每年經常性開支約增加237億元，失業率將推高至10%。
因此，律政司建議終院提請人大釋法具有迫切性，雙非嬰和外傭居留權問題若不徹底解決，香港勢必陸沉。
若終院接納律政司的建議，有助從根本上解決包括雙非案、外傭案在內的居港權問題。
人大釋法是本港憲制重要部分
對《基本法》第二十四條有關永久性居民的規定，1996年8月10日籌委會提出實施意見，1999年6月26日人大第一次釋法時明確表示，該實施意見是《基本法》的立法原意。人大6．26釋法已經成為《基本法》的有機組成部分，亦成為香港特區憲制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2001年7月20日終審法院在「莊豐源案」中卻以「外來文件」來看待該立法原意，認為沒有法律約束力，並另按字義解釋來判決。終院還以根據籌委會的意見並經全國人大常委會釋法確認制定的《入境條例》有關條文抵觸《基本法》而宣告無效廢除。終院在「莊豐源案」判決翌日，人大法工委負責人喬曉陽已公開指出：「該判決與全國人大常委會的釋法有不盡一致之處。」
必須承認人大釋法的憲制權威
《基本法》第一百五十八條實際上設立了三種法律解釋機制：第一款規定人大常委會對整部基本法都擁有解釋權；第二款規定人大授權特區法院對「自治範圍內條款」自行解釋（但特區法院對基本法的解釋權是來自人大常委會的授權）；第三款規定特區法院在審理案件中涉及中央管理的事務或中央與特區關係且影響案件的判決，在做出終審判決前，要提請人大常委會釋法。《基本法》的解釋機制中，最關鍵的是第三款確立的解釋機制，人大應終審法院提請作出的解釋性質具有雙重性：一方面是立法性質的，人大釋法闡述有關條款的內容，但人大釋法的內容對以後的法院審判構成類似成文法的直接約束，且特區法院不能通過自己的解釋來推翻人大釋法的內容；另一方面人大釋法也是司法性質的，即人大釋法是在終審法院在司法個案中提請的情況下進行解釋，必然會考慮到案件的判決結果，而且這種解釋事實上會對案件判決結果產生直接的影響。這意味著，中央通過人大釋法行使最低限度的司法主權。
因此，人大釋法不僅包含中央對香港的司法主權意涵，而且是「一國兩制」下香港法制的重要組成部分，解決雙非嬰居留權和外傭居留權難題，歸根結底要承認人大釋法的憲制權威。在《基本法》的解釋體制中，人大的解釋要高於香港法院的解釋，這是香港特區作為法治社會必須遵守的原則。香港獨立的司法權和終審權不能凌駕於人大的憲制權力之上，此點更不應被忽略。
人大釋法日益獲認同和接受
香港回歸15年來，全國人大常委會曾先後4次對基本法作出解釋：第一，1999年6月，化解香港迫在眉睫的人口危機；第二， 2004年4月，為香港政制發展立牌指路；第三， 2005年4月，明確了特首缺位後產生特首的任期為剩餘任期，為香港釋疑解惑；第四，去年8月，美國基金公司在香港興訟向剛果民主共和國討債，剛果民主共和國一方以「絕對外交豁免權」拒絕還債，終院提請人大釋法，人大指香港對外事務由中央政府負責，故特區政府須跟從中央人民政府，對剛果民主共和國實施「絕對外交豁免權」。
4次釋法，每次中央都幫助本港解決了不能自行解決的難題，為香港負起最高的憲制責任。人大釋法日益獲得香港社會的認同和接受。在剛果民主共和國遭美國基金追債案件中，終審法院尋求人大釋法，本港兩大律師會及法律界均認同做法不會影響司法獨立。現在律政司建議終院提請人大釋法，一併解決雙非嬰居留權和外傭居留權問題，符合港人根本福祉，亦是香港社會的主流願望和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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