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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張九山(左一)和兩位戰友歷經細菌戰而大難不死,合影留念。
當年「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志願軍戰士,如今都已是白髮瘦骨的老人。60年過去,變換了歲月,卻不改當年的意氣風發、英雄氣概--「我們的志願軍,真的是用小米加步槍打敗了機械化部隊的美國佬啊!」
家在瀋陽的張九山老人,已是81歲高齡了,但依然精神矍爍。說起那段戰爭歲月,他的思緒不再平靜,連臉上的皺紋似乎都生動起來,堅毅的眼神彷彿穿越滄桑,又回到了那個硝煙瀰漫的戰場…… ■圖/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于珈琳 瀋陽報道
晚上6點鐘,張九山老先生去後山鍛煉身體後回到家裡。記者到時,一頭銀髮的他已換好當年的一身戎裝,胸前的一枚刻著「和平萬歲」的和平鴿紀念章格外引人注目——這就是中國人民志願軍的標誌。
「我是18歲去的朝鮮,到1953年停戰後才回來。當年我們部隊裡最小的17歲,再就是我了。」老人坐在炕邊,一邊計算著日子,一邊用發顫的手翻開幾篇打印紙。仔細看,原來是老人為了這次採訪特意準備的講稿,「歲數大了,得寫下來,不然怕記不住。」
一到晚上,就登高遙望家鄉
「剛到朝鮮的時候,我和戰友一到晚上就爬山頭,因為總覺得上了高山,就望得到家啊!」老人心酸地笑了,「那時候多傻啊,山後邊還有山,哪能看到家呢?」張老說,在戰場上,「回家」是一種奢望:「美國的轟炸機每天像上班一樣準時投炸彈,到後來,就成了地毯式的轟炸和掃射,見著人就打,連田地裡的一頭牛都不放過。我和戰友們從來沒想過活著回去,過一天算一天。」
比起前線殺敵的戰友,當時擔任通訊員的張九山或許少了很多直面廝殺的危險,但他每天也都經歷著死亡的威脅—除了時刻提防不知何時何地降臨的炸彈,還得警惕隨時出沒的韓國特務,到後來,更得為怕成為美國細菌戰的犧牲品而膽顫心驚。
病至皮包骨,看著雙腿直流淚
1952年初,美國在朝鮮北部和中國東北地區投放大量帶有鼠疫、霍亂、傷寒和其他傳染病的動物和昆蟲,張九山就是在那時不幸感染上病毒。「晚上發病的時候,就直接從被子裡站起來,大叫著在屋子裡走,踩到睡在地上的戰友也沒有感覺,頭撞到牆了也沒有知覺。後來部隊照顧得好活了下來,睜開眼睛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腿,我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那真的是皮包骨呀……」回憶至此,記者不再忍心追問前線戰場的慘烈。「我們的志願軍真的是用小米加步槍打贏了美國的機械化部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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