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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產科主任李晶（右一）正在查房，詢問剛剛做完母嬰阻斷手術的產婦恢復情況。
像往常一樣，年輕的劉醫生（化名）開始為她面前的病人注射藥劑。毫無徵兆的，注射針管突然破裂，帶著血液的針頭，藉著慣性刺穿了她的橡膠手套，結結實實地扎在了她的手指頭上。醫院的應急程序馬上啟動，在做完抗病毒處理之後，接下來，她要連續服用28天的抗病毒藥物。而吃抗病毒藥物產生的副作用，用醫護的話說就是「生不如死」。持續的劇烈頭痛，伴隨著噁心、嘔吐，以至失眠、掉頭髮，甚至肝臟、造血系統都會遭受損傷，「常常會覺得整個人隨時都會崩潰掉。」即使這樣，他們都從不言棄。 ■香港文匯報記者 趙鵬飛、于濱、敖敏輝
談及發生在劉醫生身上的職業暴露，已經從事了愛滋病診治十多年的陳諧捷醫生，顯得平淡而自然。
陳諧捷是廣州市第八人民醫院愛滋病專科的副主任。從1999年起，經陳諧捷診治的愛滋病人逾萬人次了，職業暴露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有一次，正在為患者檢查身體時，聽診器刮傷了他的手。「病人身體沒有破損的地方，我也就沒有做特別處理。」陳諧捷說，愛滋病患者內心都極為敏感和脆弱，在診治中稍微不注意，就會給他們心裡投下陰影。
「有時候跟他們講電話，離耳朵遠了一點，他們也會介意的。」
服用抗病毒藥 「生不如死」
科室裡有一個結婚多年的護士，好不容易懷上了小寶寶，在照顧病患時，卻不慎被針頭刺傷。在服用抗病毒藥物之前，只得忍痛將孩子打掉。「護士也是女人，也會脆弱。」陳諧捷感歎到。之後，只要是有醫生或者護士懷孕，醫院都會及時給她們換崗。
記者在採訪中也獲悉，對於發生職業暴露的醫生和護士來說，除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吃抗病毒藥物產生的副作用，更是難以忍受。用他們的話說就是「生不如死」。感染一科的護士長萬秀蘭告訴記者，「服藥的副作用，常常會覺得整個人隨時都會崩潰掉。」
即便如此，每天在病房裡面對病患時，仍然會努力做到面容平和有笑容。「醫護人員的情緒，很容易會影響到病患的情緒。」
母嬰阻斷手術 成功率高
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是許多病情穩定的愛滋病患者最大的夢想。現在的醫學技術，只要在感染者分娩時，實施母嬰阻斷手術，即使父母雙方都是HIV感染者，生下的孩子仍然可以是健康的。但是，對於醫護人員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挑戰：產婦在分娩時，羊水飛濺、大量出血，必定會極大增加醫生和護士的感染機率。
陳諧捷至今還清晰記得，第一次為愛滋病感染者做母嬰阻斷手術時的情景。「大家都很緊張，也害怕，手術的時候，醫生甚至戴著騎摩托車才用的頭盔、眼罩。」
那次手術成功之後，為了方便病患，醫院專門開設了婦產科。到現在，已經有200多個健康的孩子在這裡出生了。讓他引以為豪的是，「手術都是百分百成功的」。
婦產科的主任李晶醫生，已經為100多例HIV感染者做過接生手術。她告訴記者：「我們做手術的時候沒有擔心和顧慮，那是不可能的。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她說，為了防止發生職業暴露，在為產婦接生時，除了戴兩層手套之外，也要戴上面罩，以免產婦的羊水飛濺到眼睛裡，一定要穿高幫的雨鞋，防止血液流到腳上。
「最主要的，還是擔心手術刀劃傷，或者縫合時針頭扎了手。」她說，婦產科的7個醫生，有6個都曾發生過職業暴露。「發生了怎麼辦呢？怕也沒有用，只能按時服用抗病毒的藥物。」
在採訪中記者也了解到，如此高風險的職業暴露，愛滋病相關科室的醫護人員，跟其他科室相比，醫生每個月多1,500元的津貼，護士則多1,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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