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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肅陳家村鄉村醫生張宣雄背着藥箱出診。
沒有豐厚的報酬，沒有像樣的診所，更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他們卻堅守深山數十載，每日背着藥箱翻山溝、爬道樑，為貧苦村民治病。行醫之餘，還要下田種糧，以致雙手佈滿老繭，日復一日用「農民」平凡的身份演繹着「醫生」妙手丹心的傳奇。地處西北內陸甘肅省的大山深處，每個村莊都有這樣的鄉村醫生，村民們稱他們為「赤腳醫生」。他們憑着一顆仁心，把一生獻給大山。但由於退休後享受不到任何社會保障，老村醫感到前路茫茫......
■文 / 圖：香港文匯報記者 王岳、許亞飛 甘肅報道
走進甘肅隴南市禮縣永坪鄉孫家村，一位高舉輸液瓶的中年漢半攙扶着另一位六旬老人，從蜿蜒的山路上緩緩迎面走來。這位中年人是村裡人所共知的鄉村醫生賈柱生，身旁老人是他眾多留守老人病人中其中之一。這些留守老人無論看病或平日生活，都離不開賈柱生的照顧。
從醫26年 兼當支書
孫家村是離永坪鄉衛生院最遠的村莊。儘管通訊普及，「新農合」讓村民看得起病，然而對於邊遠山區居民來說，重症急症需要去鄉衛生院或縣醫院住院，一路上始終離不開村醫的照料。
賈柱生不僅是村裡的鄉村醫生，還是這個村的村支書。從1987年做鄉村醫生算起，如今已有26個年頭。由於常年在鄉間奔波，46歲的賈柱生半頭花白，額上皺紋過早深刻。
行動不便 堅持會診
多年來，賈柱生由於身患大骨節病（一種地方性、變形性骨關節病），一直行動不便。但他不管是黑夜還是風雨交加，只要有病人需要，都會親自上門會診。或許正因如此，贏得村裡所有人尊重。
他對幾年前一個大雨傾盆的夜晚印象尤甚：村民萬乘龍的孩子發高燒，他和弟弟冒着瓢潑大雨找上門，然而因為雨聲太大，熟睡的賈柱生毫不察覺，後來跑到賈睡覺的後牆繼續踹才把他吵醒。一路上，兄弟兩人既背又抬着腿腳不便的賈柱生往家跑，過了一條河、爬山五公里後才到萬乘龍家，此時三人都成了落湯雞。
「我家的大門被村民踹爛了好幾回，在交通不便的山裡，每一分鐘都比城裡珍貴。」賈柱生說。
走家串戶 下田種糧
村民萬乘龍告訴記者，賈柱生對留守兒童和孤寡老人的治療最操心。賈柱生指前些年村裡人食用的劣質鹽中缺乏碘和硒，以致大骨節病在當地很常見。為了防止這種病病痛殃及後代，賈柱生到誰家就診時都會看一眼家裡鹽的質量，並主動要求給村裡的孕婦輸液補充營養，根治這種先天性疾病。
村醫和其他醫生不同，他們不光要翻山越嶺、走家串戶為鄉親治病，平時還要下地幹活，一年所產的糧食也僅供自家生活所用。
後繼無人 老無所養
「新農合」於2007年開始把所有鄉村醫生合併實行一體化管理，然而，賈柱生告訴記者，目前看來，自己「退休」後享受不到任何社會保障。這也成為所有鄉村醫生的困擾--後繼無人、老無所養。
賈柱生有一個兒子，在山東濟南的一所大學唸口腔醫學，不過，他感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意做鄉村醫生，我兒子有時候也勸我別再幹了，但是我都快五十歲的人了，不幹鄉村醫生還能幹什麼呢？」
不過，賈柱生從小就喜歡這一行，起初只是看着醫生拿着藥箱特別氣派，後來開始行醫治病便再也沒有停下來。如今，對賈柱生來說，衛生院能為鄉村醫生建一個衛生室是他最大的願望。這也是所有鄉村醫生的願望。
甘肅省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相關工作人員表示，在村醫待遇、養老等問題上，國家尚未出台更好的辦法，衛計部門在發展、提升村級醫療衛生保障時頗感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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