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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首紀念徐柳仙的新曲，東拉西扯，「四大平喉」說了三位，我的資料其實都是左抄右撮，拾人餘慧；好像介紹張月兒的資料就主要來自魯金撰寫的《粵曲歌壇話滄桑》一書，魯金在上世紀五十年代訪問過張月兒，從研究的角度，他有關張月兒的文章屬第一手資料，所以不同網頁介紹張月兒或多或少都取材自《粵曲歌壇話滄桑》。
魯金是著名的香港掌故專家，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至過世前，我曾經跟他走遍港九新界做實地觀察，印證他手上的香港歷史資料，所以勉強也算是他的「門徒」。魯金認為研究掌故，必須做到「古為今用」，以他寫張月兒為例，便非常強調嚴師的重要及態度認真的重要：
「曲藝界的人都知道，徐桂福老師傅是十分嚴厲的，最恨以藝術為兒戲，用行話說就是『有衣食』，藝員遲到，必見福師父守候門前，叫她看看鐘，跟着來一頓批評。藝員在演唱時，如有不夠嚴肅的地方，福師父就站在台下嚴加指責。張月兒經常對門生談及，她學藝時，常被師父打得藏在台底。......張月兒在嚴師教誨之下，養成了對藝術一絲不苟的習慣。她教門生，並不單純教唱，連出台的風度，唱時的口形，面目的表情都加以指正。......
張月兒唱曲，聽眾不用看幻燈，字字都能聽得清楚。這是天賦的嗎？不！原來張月兒是下過功夫的，每有新曲到手，她都逐句琢磨，在一句之中，分出主詞、 副詞、虛詞三種，主詞就加以強調，副詞可用一般唱法，虛詞就帶過。......『四両唱，千斤白』，張月兒不但唱工精湛，唸白更是爐火純青。她教導門生，唱曲決不能忽視唸白，唸來要字字清楚，有節奏感，更要符合曲中人物性格。張月兒的唸白能如此感人，就是她精心鑽研的結果。例如《養孤兒》曲中，有『恨不能食你嘅肉，寢你嘅皮』一句，按字面理解，一般都提高聲線， 以示憤恨，張月兒處理，是咬着牙齦唸上半句，下半句拖長一個『寢』字，然後一字比一字低沉，最後似乎用盡力氣，逼出一個有韻無聲的『皮』字，這樣處理，就把一個滿懷怨恨，又患着嚴重肺病的、垂死婦人的形象，活生生地刻畫出來了。......」
我鼎承魯金的研究精神，把上述的文字送給香港粵劇接班人，從事藝術表演，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無論是只我陶醉，或是害怕嘗試，就只會「行人止步」。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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