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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21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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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歲高齡 再度南巡 南方談話助特區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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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鄧小平在深圳迎賓館桂園。 資料圖片

鄧小平首次南巡後,特區迎來發展高潮,創新理念,創新發展,面貌日新月異。然而,90年前後,國際形勢劇變,國內又開始興起各種對於特區的非議,發展得風生水起的特區又處於國內外輿論的漩渦之中,形勢再次告急。

就在這樣的時刻,已經退休了8年的鄧小平,心系民族發展,88歲高齡之際再次南巡,發表南方談話,一一批駁了各種輿論,為特區發展再次堅定信心指明方向,也證明了中國社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路子是正確的。許多改革的親歷者紛紛表示,要繼續堅持改革開放,今後的改革同樣不能固守成規,照過去的老框框一模一樣地搞,需要敢於試驗、勇於嘗試。在推動經濟改革的同時,推動政治體制改革。■香港文匯報記者 熊君慧、李望賢,實習記者 徐惠平

原深圳市委書記李灝,1985年南下掌舵深圳8年,參與接待了鄧小平第二次南巡。88歲高齡的他,憶起21年前的鄧小平南巡,仍記得陪伴小平的每個細節,說到動情處,他會習慣性地舉起右手,念叨幾句,「沒有鄧小平的指引、支持和信任,就沒有現在的深圳。」

國內外非議施壓 特區形勢再告急

對特區發展的非議自特區成立始一直未停。李灝指,1985年初,香港媒體曾連續12天刊登一組文章,題為《深圳廬山真面目假大空》,將特區建設的成就說的一無是處,當年5月,香港雜誌還發表了一篇文章《深圳的問題在哪里?》,全盤否定了特區建設所取得的成就。當時內部也有不少人也認為深圳市靠進口外國貨賺內地人的錢,靠輸血過日子,針頭一拔就死了。

到90年代末,蘇聯解體,東歐劇變,國際風雲變幻,國際社會紛紛聚焦中國能否繼續走社會主義道路,反華勢力希望中國和平演變。與此同時,中國在治理整頓期間經濟發展出現了滑坡,1990年GDP增長只有3.8%,是改革開放30年中的最低值,國內關於「計劃」和「市場」,「姓社還是姓資」的爭論再度激烈起來,

時任珠海市委書記、市長的梁廣大也回憶說,「國際上掀起對中國制裁的風潮,珠海深受其害,不少企業受到國際上的欺壓和不平等待遇,而計劃到中國投資的外商選擇觀望態度。梁廣大回憶,有珠澳合資企業向國際銀行借了2700萬美金辦工廠,還未到期,銀行就藉口說工廠資質不好,要求提前歸還資金,否則就告上法庭。當時國內並不富有,很難拿出巨款還債,珠海方面與對方協商依期歸還,但對方不同意。

為了特區和國家的榮譽,梁廣大召集了珠海所有出口企業和市財政局開會籌集此款清還。「感覺在國際上被人欺負了,大家心裡很不舒服,開會都含著眼淚。」

肯定深圳發展 鼓勵特區大膽闖

改革開放遇阻,特區形勢再次告急,88歲高齡的的鄧小平再次踏上了南巡之旅。李灝清晰地記得,1992年1月20日上午,鄧小平搭乘國貿電梯,登上53層的旋轉觀光層,發表了30多分鐘的重要講話。「那天小平面窗而坐,目光炯炯,飽覽深圳風貌,外面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我順著老人家手指的方向一一介紹,看到深圳的巨大變化,小平情緒高漲。」鄧小平說,8年了,變化太大了,看看,這些都是實幹幹出來的,不是講話講出來的,也不是寫文章寫出來的。他說,要堅持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關鍵是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職能是死路一條。基本路線要堅持一百年,動搖不得。

李灝說,我記憶深刻的是,小平教導我們辦特區,首先要敢闖!他說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敢於試驗,不能像小腳女人一樣。看准了的,就大膽地試,大膽地闖。深圳的重要經驗就是敢闖。沒有一點闖的精神,沒有一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路,走不出一條新路,就幹不出新的事業。

珠海7天訪基層 批駁社會輿論

23日,梁廣大時隔8年第二次在珠海接待了鄧小平。上午10點多,鄧小平考察完深圳,在蛇口碼頭登上了開往珠海的拱北海關902揖私船。梁廣大在船上,當時的廣東省委書記謝非把他拉到一側說,看鄧小平好想講話,但又沒有說出來。希望梁廣大分頭匯報情況,儘量簡短,讓鄧小平多說說。鄧小平登上船艙小會議室,謝非先匯報廣東情況,接著梁廣大會匯報珠海特區的情況,「您84年來過後八年珠海變化很大,工農業產值已突破100億。但現在問題不少,社會上不少議論,對改革開放、對特區發展不利。」他提了七八個問題,他說一個,鄧小平表態一次。

「這次鄧小平在珠海經濟特區視察了整整7天時間(1月23日至29日),先聽取了特區領導的匯報,然後馬不停蹄地參觀企業和農村,接觸了大量在基層工作的幹部群眾,發表了一系列切中時弊的重要講話。」梁廣大指出,鄧小平的這些講話不但理清了困惑全黨和全國人民很多模糊認識,而且非常明確地表明了中國堅持改革開放不動搖的決心。

文匯報首刊鄧老南巡 全球轟動

梁廣大大膽改革,理念超前,有個綽號叫梁膽大,到上至當時的中央首長下至村裡的漁民都這樣叫,也都覺得梁廣大的確膽大。1983到1998,他叱吒珠海政壇16年,市委書記市長一肩挑,帶領珠海從小漁村發展到世界宜居城市。

鄧小平第二次南巡期間發表的系列重要講話,對特區的發展有重大意義,梁廣大特別希望能盡快讓外界知道,在鄧小平離開珠海半個月後,他冒著風險主動約請了香港《文匯報》等三家港澳媒體,希望他們刊登相關消息,以支持特區發展,支持中國的改革開放事業。第二天香港《文匯報》等三家媒體用頭版或整版發表了小平南巡的照片,這是關於鄧小平南巡最早的大篇幅圖片報道,在國際上引起轟動,成為新聞史上的一段佳話。

梁廣大說,在國際輿論對中國不利的複雜形勢下,《文匯報》敢於首先刊發小平南巡的照片,為中國發展破除了不少反華聲音,「很不容易!」,這則報道,是小平南巡,也是中國改革開放中一段重要的歷史。在梁廣大主辦的紀念鄧小平1992年南巡談話20周年暨兩次視察珠海經濟特區圖片展中,他特意將這件事列入其中。

國際反響熱烈

梁廣大回憶,鄧小平視察離開珠海後半個月,他邀請了香港《文匯報》、《大公報》以及《澳門日報》的社長到珠海,簡要通報了鄧小平視察珠海的系列重要講話。他說:「鄧小平的重要講話解決了困擾和束縛了幾十年想不通的問題,對中國改革開放一定是個重大推動,對我們國家改革開放,對友好的國家和企業家、友好人士是一個很大的鼓舞;相反,對種種非議和不友好行為、不懷好意的人是個很大的抨擊和震撼,特別能對國際上甚囂塵上的反華勢力給予沉重打擊,請你們登載報道,支持國家改革開放大業,支持珠海經濟特區。」

由於當時對小平南巡的報道並沒有定調,梁廣大考慮再三,認為小平南巡本身已經表達了中國將繼續改革開放的信號。他找來了當時的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彭冠和《珠海特區報》攝影記者何華景,精選了20多幅小平在珠海視察的照片,並配上扼要的文字。「只要圖片一出,大家都心照不宣。」

2月14日,小平南巡的照片通過香港《文匯報》等報紙在港澳地區刊登以後,在世界各國引起很大的震撼,外國媒體紛紛轉載報道評論,內地媒體也陸續刊載報道。2月21日,《珠海特區報》在頭版以「巨大鼓舞,親切關懷--鄧小平視察珠海經濟特區」為題,報道鄧小平視察珠海。3月26日,《深圳特區報》也在頭版刊發了長篇通訊《東方風來滿眼春》,記錄了小平在深圳視察時的談話。

李灝憶鄧小平南巡:「遺憾很多東西沒有寫進南方談話」

出生於廣東電白的李灝是深圳經濟特區20世紀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主政深圳的重要領導人,1953年他離開廣東在中央領導機關從事經濟管理工作,79年後參與中央,國務院研究制定關於廣東、福建實行特殊政策與靈活措施,以及試辦特區的工作。在80年和81年又先後參加粵閩兩省會議,研究討論有關特區的具體政策問題,此後,他又多次隨中央領導人到深圳特區調查研究與檢查工作。

1985年9月,李灝離開國務院副秘書長的職位南下深圳,掌舵鵬城8年,主政期間,帶領深圳在全國範圍內率先進行了一系列風險與機遇並存的超前性改革,使深圳率先形成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本框架,為引領全國的改革開放提供了重要的借鑒經驗。

回憶92年鄧小平第二次南巡,李灝感慨還有很多遺憾之處。當時行程很緊,一直都沒有找到更多的匯報機會,在鄧小平離開前的最後一天,在開往去蛇口的車上,才找到機會匯報自己今後的計劃,包括進一步開放一線、管好二線,建立一個類似於香港的自由貿易區;進行產業結構調整,發展金融業、服務業和高新技術產業;推進特區內外的農村城市化以及申請立法權等。聽完匯報後,鄧小平當場就肯定了這幾個計劃,並說:「我都贊同,你大膽去幹!」而這四個得到了鄧小平首肯的計劃,卻成為了李灝最大的遺憾。「我有很多應該匯報的東西,都沒有寫進去南方談話裡,如果寫進去了,可能在全國早就已經開始推廣了,包括企業轉型,產業升級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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