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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黃梅(右)站在自己的出租屋前招攬嫖客,當然也有熟客會自己找來。
今天是世界愛滋病日。在中國,雲南省今年1-10月新報告的愛滋病病例中,性接觸傳播比例佔到89.5%,較去年同期上升3.4個百分點。老年人和青年學生的感染人數持續增加,局部地區和特定人群疫情嚴重,邊境地區報告外籍愛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病人逐年增多。其中有一部分人,由於種種原因淪為低檔暗娼,又因性交易染上愛滋病,讓這一特殊的弱勢群體更趨弱勢,她們的病也威脅著他人。 ■文/圖:香港文匯報記者 鍾小強 雲南報道
黃梅(化名)的「生意」是在夜間進行的。每天天剛擦黑,黃梅就必須收拾妥當,站在自己的出租屋前,搔首弄姿招攬嫖客。這樣的「生意」,對於早年因吸毒由工廠退職而又無任何技能的黃梅來說,似乎是最容易上手的。入行6年,她早已輕車熟路,習以為常。如今,年紀漸長、姿色漸衰,黃梅不得不淪為低檔暗娼,做起了站街拉客的營生。
淫賊劫財色 時為三餐愁
做站街女也不容易,黃梅的生活並非夜夜笙歌。來自警方的嚴管和不時遭遇的搶劫,讓生活在「夾縫」中的黃梅擔驚受怕。
黃梅住的地方,是房東家在燒柴用煤那個年代用來堆放柴、煤和雜物的簡陋小屋,僅6平方米(約60平方呎)左右,屋裡靠牆放下一張床後就再沒更多空間。
由於地處偏僻,且各色人等出沒,騙色劫財的事時常發生,黃梅就有三次遭遇劫財的經歷。第一次遭遇「嫖客」搶劫,對方竟抽出長逾尺的長刀架在她頸上,「當時我想,今晚可能活不出來了,」至今仍心有餘悸。
而警方的嚴管,也「影響」了黃梅的「生意」。其所在片區是當地低檔暗娼較集中區域,警方自然加強巡邏管控,嚇退了不少嫖客。這還不算,招攬嫖客還需要察言觀色,稍不留意還會把便衣警察當作嫖客招攬......
夾縫中生存的黃梅,做暗娼的收入並不高,一次30元、50元的「生意」,一天也招攬不到幾個嫖客。每月150元的房租、10元的水費和數十元的電費,佔去了其日常開銷的大部分。而每天的伙食費,則只有靠頭天晚上掙,飢一餐飽一餐成為黃梅的生活常態。
無錢看醫生 不敢想明天
黃梅並不確切知道自己是何時何地感染愛滋病的;不過,她認為自己是在與嫖客做「生意」時感染的,因為大多數客人都不願戴安全套。也因為如此,與黃梅一樣感染上愛滋病的暗娼,在其所在的這一片不是一個小數目。
黃梅常常夜間發病,而發病時的痛苦與慘狀實在難以言說,「常常是夜間莫名其妙地發燒,全身發冷卻又不停地淌汗。」每當這時,黃梅都有一種強烈的末日來臨的感覺,「向空中伸出雙手亂抓,像是想抓住什麼,但又什麼都抓不住。」這時的黃梅很無助。一直捱到病情稍稍穩定,才掙扎著起身,慶幸自己又熬過了一天。
感染上愛滋病,黃梅無錢醫治,只好拖一天算一天,用廉價的、具抗菌功效的磺胺藥物維持自己不倒下去。但即便是100粒裝的「磺胺甲噁唑片」,黃梅也湊不齊買一整瓶的8元錢,只好與店家商量,以每粒0.2元的價錢,每次買10粒,服完再想法子。
黃梅面臨的,還有同伴暴斃帶來的恐懼。就在前不久,離黃梅不遠的一名姐妹死在屋裡,還是環衛工發現異味和蛆蟲,循著蛆蟲找到出租房,才知其已暴斃在床。「哪天死都不知道,過一天算一天,哪敢想明天。」
男友愛滋死 從此不談情
都說「婊子無情」,但黃梅其實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只是因男友花老五染上愛滋死去,把她的情也一同帶走了。
二人同是毒友,花老五對她特別呵護,寧願出去跑運輸掙錢,也不讓黃梅再去賣身。有時偷偷摸摸淘到只夠一人量的一點毒品,也先滿足她,「自己一邊流鼻涕眼淚,還一邊為我注射。」
黃梅始終對花老五的死無法忘懷,自稱愛情已死的黃梅至今不願再談情說愛,曾有一名嫖客看中了她,希望與其結婚過日子。但黃梅心已冷,日子過得再艱難,也沒有鬆口,因為她的心中只有那個給了她太多美好回憶的花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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