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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吳文英像。李俊琪繪。網上圖片
南宋詞人吳文英著有《夢窗詞集》，存詞340多首，風格雅致，多酬答、傷時及憶悼之作，號稱「詞中李商隱」。張炎《詞源》曾評吳文英詞，云：「如七寶樓台，眩人眼目，碎拆下來，不成片段。」這點可能跟其詞的用字奇異有關，但從俄國形式主義陌生化角度來看，又是創新無比，有助更新我們對事物、人生和世界的陳舊感覺。今期，我們會探討吳文英詞的琢字煉文，有助我們對視若無睹的事物重新發現。
語言搭配 主觀感受
第一，語言的搭配和字句的組合，往往打破正常的語序和邏輯思維，完全憑主觀心理感受世界。例如：「飛紅若到西湖底，攪翠瀾、總是愁魚」、「傷春不在高樓上，在燈前攲（意思：倚靠）枕，雨外熏爐」（《高陽台．豐樂樓分韻得如字》），將個人的愁緒和傷感投射客觀事物上，如「魚」、「攲枕」、「熏爐」。客觀的事物因為詞人的愁思而染上了傷感之情，物我合一。
色彩強烈 畫面豐富
第二，語言富有強烈的色彩感，即是使用了着色詞，豐富了畫面。例如：「涓涓暗谷流紅，應有緗桃千頃」（《尉遲杯（夾鐘商，俗名雙調賦楊公小蓬萊）》）、「翠冷紅衰，怕驚起、西池魚躍」（《解連環（夷則商，俗名商調）》）、「豔陽不到青山，古陰冷翠成秋苑」（《水龍吟（無射商惠山酌泉）》）等，將眼前景物塗上色彩，形成紅色的流水、褪色的池水、冷翠的山，加強視覺效果。
第三，語言富有強烈的裝飾性，琢磨字詞。例如：「冷菊最香濃。黃簾綠幕蕭蕭夢，燈外換幾秋風」（《塞翁吟（黃鐘商贈宏庵）》）、「翦紅情，裁綠意，花信上釵股」（《祝英台近（除夜立春）》）等，用華麗的字眼修飾眼前的景物，如「香濃」、「蕭蕭」、「翦」、「裁」，意象密集，曲折含蓄，給讀者無限的想像。
總括來說，吳文英善從陌生化角度，鋪敍眼前的景物，或用着色詞，或用裝飾詞，抒發心中所懷，將景、物、情抹上一層主觀色調，形成華麗的藝術風格。大家如果想表達主觀情緒時，不妨學習吳文英詞的琢字煉文，將語境提升至深幽的境界，延伸審美的時間和角度，增強審美的效果。■張燕珠 香港專業進修學校語言傳意學部講師
學部網站：http://www.hkct.edu.hk
電郵：dlc@hkct.edu.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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