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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部隊參加選舉邊區參議員。 資料圖片
宿正伯
「三三制」是一種民主架構，「豆選」是一種民主實現形式。前者是根本的、制度層面的，後者是技術的、保障層面的。沒有好的制度的確立，選舉便毫無意義；沒有選舉的真正落實，民主架構也會淪為虛設。「三三制」與「豆選」的共同運用，實現了好的民主制度與真的民主選舉的良好結合，使得延安時期的民主政治實踐風生水起。不僅民主制度的運行是真實有效的，而且民眾的民主能力也得到了真正的鍛煉與提高。
回望「三三制」，可以看到，它的民主架構設計是獨一無二的，堪稱世界民主政治發展史上的一次獨創。這種獨創性，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其一，「三三制」和「豆選」的實踐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進行的。儘管共產黨人在參議會、政府、法院的組織構成中只佔三分之一，但仍然可以保證黨的意志在立法、行政中得到有效貫徹。黨的領導與民主政治建設、法治建設始終是有機統一的。其二，「三三制」的分配，也即共產黨人、左派、中間派各佔三分之一，是規定好了的。選舉的結果不能改變預設的「三三制」原則。三方中任何一方之代表，不能超過三分之一，而且要達到三分之一。這與一般意義上的選舉也是有所不同的。
這兩方面獨創性的深處所蘊涵的，是中國共產黨從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中所汲取的深刻歷史教訓。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也即北伐戰爭之失敗，中共刻骨銘心的教訓是沒有堅持革命的獨立領導權；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也即土地革命時期，中共最應銘記的教訓則是關門主義。這兩點教訓，在延安時期也即抗日戰爭時期得到了很好的彌補：堅持黨的領導，堅持統一戰線。「三三制」民主的獨創性所體現的，正是這兩條基本原則。而這兩條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基本原則，也成為了中國共產黨在其後不同歷史階段始終堅持的兩條基本政治原則。1949年新政協的成立是堅持了這兩條基本原則；新中國的政治架構也是堅持了這兩條基本原則；1954年之後的社會主義制度堅持了這兩條基本原則；1979年之後的改革開放仍然堅持了這兩條基本原則。直到今天，我們依然可以看到，無論是全面深化改革，還是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都始終強調堅持黨的領導這一根本政治原則，始終強調發揮統一戰線的重要作用，中共中央出台關於加強任何一個方面工作的意見，都會專章論述加強黨對這一方面工作的領導，都會談到調動各方面積極性，匯聚力量、凝聚人心。人的童年時代的事關安危、事關根本的深刻記憶，往往成為終生的性格烙印、處事原則，黨亦然。
對此，毛澤東在1935年所作的《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報告之《人民共和國》一節中，作了生動闡釋。他說：「一九二七年革命的失敗，主要的原因就是由於共產黨內的機會主義路線，不努力擴大自己的隊伍。這是缺乏革命中心力量招致革命失敗的血的教訓。在今天，這件事起了變化了，堅強的共產黨和堅強的紅軍都已經有了」。「共產黨人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們能夠善處自己，又能夠善處同盟者。」「讓這些人參加人民共和國的政府，不危險嗎？不危險的。」
堅持黨的領導，堅持統一戰線，與新民主主義的理論要求是完全一致的，也是有內在聯繫的，但又是循不同軌跡而來的。這兩條基本原則，是源自於刻骨的政治記憶，而不是來自於書本的推理與總結。惟其如此，才會不因路線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重心的調整而調整。(連載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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