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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姆渡母系氏族遺址中，一塊原始藝術精品「雙鳥朝陽象牙雕」上刻着兩隻鳥托太陽的形象。而在距河姆渡遺址遙遠的雲南省文山州西疇縣，仍流傳着母女化身成鳥托太陽升起的傳說。西疇壯族有古老習俗：每年農曆二月一，凡滿十六歲女子會把頭梳成「檔宙」狀，赤身裸體在河裡沐浴，然後穿上「師儂鳥衣」，在摩公帶領下，上山送太陽......如果你對原始部落、奇風異俗、洞穴崖畫感興趣，那就跟隨筆者來一段回到母系氏族的神秘民俗之旅。■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芮田甜
遺留湯果村的母系崇拜
西疇縣湯果村壯族女子祭祀太陽的習俗，何時起，是為何已說不清了，只知道是一代代傳下來的。「湯果」是狀語音譯，譯為「湯谷」更恰當，因為《山海經》載「日出湯谷於黑齒北」，壯族的祖先古越民族就有染黑齒的習俗，而太陽就是被一對母女化身成的兩隻鳥兒托着從湯谷升起來的。
二月初一女子太陽節這天，清早來到湯果村，只見村裡男性都聚集在村口空地上，圍着幾口大鍋，炊煙裊裊地在煮東西。走近一看，他們正在生火蒸黃色糯米飯，染黃飯是壯族古習，他們喜用當地的野生花染糯米。男人們做好飯後不得上桌，要等村裡所有的女性吃過之後，才能吃剩下的飯。一名壯族女子說，按照習俗，接下來的三天裡，女人們都只用休息玩耍，農活和家務都交給男性來做。
壯女浴與成人禮
吃罷早飯，滿十六歲的女子們就成群結隊咿咿呀呀唱着委婉的狀語歌，翻過一座小山。此時，男性遊客就要止步了，如果再往前可能會被驅趕或追打。她們來到一條宛如青龍的小河邊，河面水霧氤氳，河邊有兩個草棚，年長女性在前，年輕的在後，她們到草棚裡解下頭帕，卻不解開高高梳起的髮髻，然後寬衣解帶，赤裸身體泡到河裡。她們歡鬧着、嬉笑着，臉上沒有一絲羞澀，也不懼怕旁觀者的目光，一切暢快自然。
戲水和耍鬧後，她們陸續上岸，束胸穿上師儂鳥衣，扣起水牛角形狀的銀扣，衣服兩側的翹角形似鳥翅，長長的裙子裹起來纏成禽尾形狀，頭帕也包成似水牛角形狀。新加入的滿十六歲女性，在沐浴更衣後代表成人了，自此才可開始過三月三花街節，對歌談戀愛。
原始摩教祭太陽
正午十二點，她們手持白手巾一邊吆喝着「岔着唐溫羅」（意為找到太陽了），一邊聚集到村裡最大的樹-布洛陀神樹下，等待摩公用紅公雞祭請太陽。早前，摩公由女性擔任，稱為「咪摩」，咪摩還曾是氏族部落首領，如今，一些摩公仍會穿上女人的裙子主持祭祀，穿裙子的摩公叫「布摩」，布摩代替咪摩是父系代替母系的結果。
請出太陽後，摩公帶領着女人們繞過12個彎向太陽山前行，到達山頂，她們依次喝泉水，殺雞抹血，燒水煮雞擺放祭品，對着太陽神位唱《太陽鳥母古歌》。這首歌是壯族的《荷馬史詩》，講述了遠古有12個太陽，被人射殺了11個，最後一個太陽害怕躲了起來。壯族女子「乜星」和女兒歷經艱辛尋找太陽，最後化身成鳥送太陽上天的故事。唱畢古歌，全體向太陽神位膜拜，儀式結束。
壯族摩教古老神秘，至今仍保留着雞骨占卜等風俗。摩教不似現代宗教是處理人與人的矛盾。摩教把龍趕到海裡，太陽送到天上，人在中間，各得其所，和諧相處。壯族是最先發明水稻種植的古越人後裔，而不管祭太陽或是請龍神，摩教祈求的都是風調雨順、稻穀豐收、人丁興旺。
攀高賞巖畫 下洞找化石
看過湯果村的母系祭太陽儀式，可乘車約20分鐘到達蚌谷鄉看獅子山巖畫。舊時山下是一個聚積雨水而成的湖泊，進山需用筏渡。獅子山形似獅子，需從山腳攀越10餘米的巖石峭壁才能進入，是防外族和猛獸侵襲的洞穴。洞穴裡有可辨圖形57個，有太陽、月亮、水波、魚、羽人、鹿等，為赭紅色顏料繪製，距今上千年的巖畫，想表達什麼，遊客大有想像空間。
距西疇縣城1.5公里的雞街仙人洞裡，清理發掘出5枚「西疇人」牙化石，經鑒定為距今5萬至10萬年的晚期智人。同時出土32種古脊椎動物化石，已滅絕的動物有6種。
西疇少數民族服飾欣賞
西疇境內居住着壯、彝、苗、瑤、蒙古五種少數民族約4.8萬人，遊客可在西疇縣看到未經裝飾，傳承原始風貌的少數民族服飾。
壯族：壯族的服飾用自製棉布染黑後，以白枸打磨華亮為製衣原料。婦女服飾主要以青、黑兩色為基調，配以銀光閃爍的銀飾。
彝族花裸支系：彝族的一個支系，上衣用多種顏色布料剪裁成三角形小塊，圍青色筒裙，肩挎繡花布包，包上鑲「海巴」殼。三角形鱗片代表高山和樹葉，是原始社會「以樹葉為衣」的記錄，三角頭飾代表鳥首。
苗族：頭戴銀冠，上裝為綴滿銀片、銀花，腰繫彩絲帶，下裝為百褶裙，腳裹繡花綁腿。
瑤族：女子上穿無袖右衽長衣，以銀飾腰帶束腰，前後衣擺一角提起繫於腰部，在頭帕蓋頂上插上各式銀釵，身配銀飾。瑤族道功服十分獨特，主要為過法、祭祀時穿着。
蒙古族：西疇蒙古族於明朝後隱居在壯族地區，女子服飾：高立領，圓擺長及臀下，寬袖管長及肘部，袖口用彩布拼接鑲飾。
西疇刺竹林村苗族民俗
女子太陽節期間到西疇刺竹林苗族聚居區，還可觀看到鬥牛、鬥鳥、爬花桿等民俗表演。
鬥牛：刺竹林村鬥牛比賽是苗族的一項傳統比賽，每個回合的鬥牛，以一頭牛逃到場邊為結束。苗族視牛為力量、勇猛的象徵，鬥牛越勇猛就越能代表苗族的勇氣。（小貼士：鬥牛霸道，牛角鋒利，只可遠觀，請勿靠近。）
鬥鳥：兩隻鳥同放籠中比賽，爭鬥幾回合以後，高聲鳴唱者為贏。鬥鳥的水平取決於鬥技和歌唱水平，一般會選擇生性好鬥的畫眉鳥。西疇刺竹林的苗族愛鳥如命，以鳥會友。
爬花桿：苗族為紀念祖先的勇敢，會把花桿豎起來舉行比賽，讓苗族小伙展示自己的勇氣，贏得苗族姑娘青睞。爬花桿的習俗每個地方不同，刺竹林村的習俗是順着上去，倒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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