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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22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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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黑龍江雪山與內蒙古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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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錦滿

徐克3D版本《智取威虎山》在片頭,大字標明改編自曲波小說《林海雪原》,明顯要觀眾把它與文革京劇樣板戲《智取威虎山》分開。

曲波15歲小學畢業後參加八路軍。1945年,擔任牡丹江軍區二團副政委,而在翌年,親自帶小分隊,深入黑龍江林海雪原,與土匪周旋。其中關鍵戰役是1946年3月20日早晨,戰友楊子榮與營長合謀,部隊佯作正面進攻,而楊卻帶領一班人到敵人陣地後側,示意副班長和戰士隱蔽好後,獨自一人躍出,巍然挺立在敵群中,威逼400餘土匪放下武器,迫使首領投降。

曲波後來把該段剿匪經歷寫成小說《林海雪原》,於1957年出版。由於小說內容有趣,乃作者的親身經歷,寫實感較高,而與匪幫首領座山雕鬥智鬥勇的情節亦非常吸引,加上戰鬥場景在冰天雪地,所以過去40年來常被改編,分別有話劇、京劇、電影、文革樣板戲、電視劇、連環圖,和徐克的3D電影版。很多人未必知道,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英國有流行樂隊出過唱片,亦取名《Taking the Tiger Mountain by Strategy》,說明《智取威虎山》這名字確引人入勝。

徐克擅長拍攝動作場面,這次他設計出緊湊刺激的山林冰天雪地槍火戰,在華語電影中十分罕見。吳宇森在《太平輪》裡的戰爭場面也拍得不錯,但那是一般平地戰爭,未能與之比較。

徐克還擅於設計場景和人物造型,那個土匪山寨,像哥普拉《現代啟示錄》裡馬龍白蘭度那隱世巢穴。匪首座山雕造型亦有氣勢,他肩上立有戰鷹,進攻敵人準而狠,十分嚇人。遺憾的是徐克沒給座山雕臉部特寫,我無法看清楚梁家輝的演出。

徐克一向重視動作畫面而輕於交代劇情,在此片裡,他以一群年輕人的聚會開始,繼而切入1946年黑龍江的山林。這個引子連接並不通順。此外,楊子榮「智取」威虎山的過程,拍得不算精彩,而片中眾多角色也描畫不足,趣味淡薄。

反而法國導演Jean-Jacques Annaud(尚積葵亞諾)拍攝的《狼圖騰》,感覺更富趣味和好看。

原著作者姜戎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到內蒙古當牧羊人,研究狼群特性,後來寫成小說,引發大家反思人與自然的關係、中華民族應屬羊還是狼等文化問題。他在文革結束後曾參加北京之春運動,後因六四事件而被捕,1991年釋放後極為低調。

該小說以狼為重心,被譽為曠世奇書,銷售200萬冊,其海外版權賣給英國企鵝出版集團,出了多個外文版,而英文版於2007年11月,獲香港亞洲文學獎。當然,有人批評該書講弱肉強食,是中世紀式野蠻、法西斯主義,亦有讀者質疑該書作者只不過於六十至七十年代在內蒙古待了11年,記實有錯。此外,該書有挑起民族矛盾的嫌疑。

法國導演將這部小說搬上銀幕,立場客觀,沒有浪漫化內蒙古的牧羊生活和漢蒙男女情緣,也沒表現弱肉強食等野蠻思想。他盡量呈現遊牧民族的真實情況,並努力讓觀眾感受狼群的特性。

得到狼專家幫助,此片具體表達出狼的特性,極其逼真,觀眾有如置身現場,不寒而慄。《狼圖騰》的內蒙古畫面罕見而悅目,又敦促世人反省人與大自然的關係,乃值得觀賞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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