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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學合唱團
一直以來，香港中文大學合唱團都希望用更年輕的方式，將合唱藝術推向更廣的觀眾。除了傳統的合唱音樂會外，2012年主辦了《Howard McCrary的爵士聖誕》音樂會，2014年又改編顧嘉煇的流行金曲，呈現《不朽香江名句-向顧嘉煇致敬》音樂會，收穫不錯反響。今年，合唱團將目光鎖定本土音樂劇，與本地音樂劇旗手劇團演戲家族攜手，舉辦《演戲家族的合唱故事》音樂會，用合唱的方式重現經典曲目，也向這個深受觀眾喜愛、即將跨越25周年的劇團致敬。■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圖：香港中文大學合唱團、演戲家族提供
粵語合唱曲 從改編開始
2014年，中大合唱團主辦《冉天豪的合唱世界》音樂會，為觀眾展現台灣音樂才子冉天豪所創作的經典合唱曲目。節目完結後，中大合唱團音樂總監及指揮朱振威送冉天豪去搭飛機，聊起了台灣發展本土合唱的經驗，一下激起了他為香港合唱團尋找「母語」的念頭。
「現在台灣的合唱團一出外演出，節目單中總有台語或客家話的合唱曲。這些方言的曲目對他們來說好像是信手拈來，但實際是花了20年的時間才發展成這樣。20年前，冉天豪還是學生，唱合唱團，就是因為當時的指揮希望在國語、英語外加入母語的合唱，他才有機會開始去嘗試編曲，第一首作品就是從台語歌改編而來。」這讓朱振威想到，有什麼歌是可以代表香港的合唱團的呢？似乎要絞盡腦汁才能想到。「我們有很多合唱團在國際上有名聲，也在各種比賽中拿到好成績，但是國際上比賽的潮流是，總會要求放一首代表自己家鄉或文化區域的作品在曲目中。台灣會唱台語歌，甚至是由原住民很傳統的音樂改編成的歌曲，印尼會有印尼話的歌，香港唱甚麼呢？大部分是國語或英文歌。」
粵語的合唱曲目很少，其中一個原因是為粵語編曲有難度。朱振威介紹說，從2008年開始，中大合唱團陸續委約本地的作曲家去創作新曲，最後收回來的四部作品，只有一套是廣東話歌曲，其餘三套都是英文。「大家都是香港人，但是一寫就容易寫英文。這也可以理解，用廣東話來創作合唱曲是困難的。」他說，「廣東話的特色是有很強烈的音調，如果將現成的詞（比如詩詞等文學作品）去譜曲，要很困難地去遷就它的聲調，不像英文，怎麼唱都聽得明白，高低起伏只是代表不同的語氣。但是廣東話，一改變它的高低起伏，就完全不知道在唱什麼了。」
先詞後曲天生受限，於是作曲家想要嘗試創作粵語合唱曲，會傾向先曲後詞，找另一個人來填詞，但這就有另一個問題--是否可以找到能默契合作的好搭檔？「所以廣東話去寫合唱的確有個門檻在那裡，所以大家不是很敢或很想去寫。」朱振威由台灣的經驗中得到啟發，既然原創困難重重，不如從改編開始。去年的顧嘉煇金曲合唱音樂會是不錯的嘗試，今年的《演戲家族的合唱故事》正好再接再厲，進一步探索。「顧嘉煇的音樂會和這次的合作也讓我們不斷發現，很多歌不是說唱就可以唱，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比如有些字有個滑音，要怎麼去處理呢？改編作為一個可行的起點，正好讓作曲家由改編中去多多練習，也讓合唱團練練多唱廣東話。也許練着練着，能積累經驗，或找到竅門，從而創作出原創作品。」
兩男一女四部混聲八十八鍵
改編演戲家族知名音樂劇的曲目，不僅是為了在發展粵語合唱的路上走出新一步，也是想要接觸不同的觀眾，讓愛好音樂劇的人來聽聽合唱藝術，也向合唱愛好者推廣本地的粵語音樂劇。也許兩邊的觀眾入場前都很難預料自己將看到怎樣的演出，但那正好營造驚喜的空間，為現場增添火花。
朱振威說，這次的改編比起對顧嘉煇金曲的改編，更加貼近經典的合唱藝術。「做顧嘉煇音樂會時，我們用了流行樂隊的伴奏，加上銅管、木管和電子琴等，樂隊的編制和原本的配器相似，但是這樣一來，所有的環節就都需要擴音，要在擴音的同時還能表現出合唱的漸變層次，聽得到和聲的音效，其實很難。」於是這次他為自己設下限制，所有的曲目都用上傳統、經典的合唱團setting，所謂的「四部混聲八十八鍵」，就是一部鋼琴加一個合唱團，不用擴音地進行演出。「對編曲來說有挑戰，要把原本樂曲中很豐富的效果濃縮。但某程度上也是方便，當伴奏只有鋼琴時，原曲中本來不是給鋼琴或鍵盤表現的部分就交給合唱團。」設這個限制，一方面是為了避免擴音，另一方面，朱振威也希望借此留下一批合唱改編曲目，使所有合唱團都能夠方便地進行演出。「希望編完的歌曲是其他合唱團一拿起來就可以唱的，如果編曲又是一個管弦樂團伴奏的，就不容易去搬演，不是每個合唱團都有條件去請樂隊伴奏。」
演出的曲目出自演戲家族的幾部經典音樂劇，《一屋寶貝》、《遇上1941的女孩》和《四川好人》等中的多首金曲，都將以合唱形式再現。除此之外，演出還請來演戲家族演員朱栢謙、張國穎和溫卓妍擔任類似說書人的獨白角色，三人在台上將講出自己的心情故事，讓這場合唱音樂會也成為講述演戲家族舞台歷程的紀念之旅。這種串聯，為音樂會增添幾分親密的感性色彩，也為沒有看過原本音樂劇的觀眾提供新的欣賞角度。
朱振威說，香港觀眾對於合唱藝術的接受程度仍然有限，「票很難賣。」合唱團多年來苦心經營，但直至今天仍然覺得前路難行。但弔詭的是，近年來越來越多人開始喜歡做合唱，可觀眾群卻並沒有增長，這種不健康的發展生態也讓人擔憂。
前路仍長，且看腳下；只要心中有火，總能找到突破口。我們音樂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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