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淑賢
想談美國吃的。主要兩點,一是美國餐廳主菜的分量都太大;二是甜點都太甜。
比如最近到新奧爾良,有天跟同學去餐廳吃晚飯,我點了catfish Po-boy,即新奧爾良特有的鯰魚三文治,端上來的碟頭大得嚇人一跳,起碼十二吋長,而且滿滿都是東西,包括兩塊巨型Po-boy法包,夾了多塊酥炸鯰魚,外圍放了生菜、番茄片和脆薯片,碟邊一點空間都沒有。我吃了半天,還未到碟中心,已很飽了,三文治的形狀卻沒大變。後來因為要趕去爵士音樂會,只好打包,可惜第二天已要離開,酒店房間也沒微波爐翻熱,最後也是浪費掉。記得在芝加哥某些餐廳吃牛排,即使最少盎司分量的,也可以點半份。其實如果一般餐廳都讓客人點半份主菜,就不用浪費。
美國先民的立國精神,講求積極開拓、冒險樂觀和勤奮,這些都在飲食文化中見到,比如慷慨好客、分量勁足、講求健康有益(wholesome)等,頗有農家菜本色。不過,都市人多缺乏運動,胃根本無福消受。
說回我們住的小城。這兒要吃中國飯,多去一家叫Taste of China的,年中無休,堂食外賣都有。廚師都是中國人,掌櫃的像是香港人,能說粵語。他們的分量較正常,小的碟頭飯,有菜有肉有米飯,約七塊美金,大的則由十塊至十三塊不等。如不愛吃濃味的,可點不放油鹽的清蒸青菜豆腐之類,但比炒青菜要貴兩三塊,可能因為要特別花功夫去做。
至於這兒的美式甜品,像曲奇餅、鬆餅、水果批和芝士蛋糕都不敢碰,有時真想吃甜的,便來點冰淇淋,但到第三四口已甜得很難受。不過也體諒老美嗜甜的原因:嚴冬時冒茩歲椰^到家,全身冰冷,最想馬上來杯熱咖啡配件甜餅,暖和暖和補充體力,人之常情。如果像香港般光吃減糖的甜品,生活還有什麼情趣?正如在新奧爾良,大夥兒去吃早餐,有同學說為了健康不想吃炒蛋西多士,竟給侍應大嬸罵:「當遊客就要及時行樂!健康?明天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