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晚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但沒有什麼好節目,於是我拿起一隻毛阿敏唱的影碟聽歌。當毛阿敏唱起《思念》的一曲時,我問小孫子,爺爺為什麼喜歡聽這一隻《思念》?七歲的小孫子馬上回答,爺爺思念逝去不久的xx﹗
好家伙,小孫子居然和老爺爺心有靈犀一點通,知道爺爺的心事,點破爺爺的情思。老伴去世一年多了,我總是「忘不了」。每當家人團聚,每當節日聚餐,每每想起老伴。但為了不影響家人情緒,只能強作歡笑,但心裡頭總是悲苦「自家知」﹗
我常說自己是一個膽汁型的人,感情容易外露,情緒容易激動。特別是親人老友去世,我是情不自禁,既不能致悼詞,在靈堂也很難控制自己。親友尚且如此,何況至親的親人?小孫子也許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我總覺得他有許多地方像我。我的優點,如比較聰明(不算自吹自擂吧)、想像力豐富、喜歡活動等等,都可以在小孫子的身上看到。也許缺點也有不少,這還是讓他人來評說吧。我有三個孫子,這個小孫子從出世至今,都在我的身邊,也許各方面對他的影響多一點。不過他的父親,我的小兒子,我覺得不太像我。
遺傳是有的,身教、言教更重要。我不知道兒孫們能學到我的哪些方面。至於我自己,先母曾多次提及,我的「頭髮和指甲」都像老父的。其實我跟老父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參加革命,先父避國民黨的通緝逃亡至泰國(暹羅),我和母親跟隨前往。後來在該地鬧革命,又再經暹羅政府逮捕遞解出境,幸母親通過華僑親戚疏通免於解至原籍汕頭,而來至三不管的香港。所以我在兒童時期就是個「香港仔」,在香港讀過小學、中學,又回到香港來「教書」。
《思念》,思念逝去的父母親,在自己有能力侍奉時卻未能盡孝;思念同甘苦而逝去不久的老伴,含辛茹苦養育三個兒女成人,卻不能享享晚年的清福。老伴去世未久,我已經覺得「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