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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語絲】一段回憶

2017-07-03

吳康民

中學時代應該在一生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小學呢,年紀太小,大學呢,太自由。所以,中學時代該是一個人青春時期最寶貴的回憶。

我的中學時代,在家鄉中度過,在抗日戰爭時期中度過,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也沒有戀愛的經驗。雖然因為小小年紀演出吳祖光的戲劇《鳳凰城》,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子演對手戲。但我知道並不「門當戶對」,她是縣城南門的富家小姐,我卻出生在窮書生之家。況且父親是國民黨反動政權通緝的「共匪」。雖然抗戰軍興,國共合作,先父已參加黃琪翔部隊的政工工作。但那時我也已高中畢業,徒步前往粵北的國立中山大學升讀大學去了。

大學畢業,來到香港當教書匠,戰後的高中學生,因戰爭失學而成為超齡生,與我這個二十一歲剛從大學畢業的青年年紀相若。有的高中學生甚且比我年紀大一兩年。所以有些大齡高中女生有時還拿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教師開玩笑。總之,我這位年紀小,沒有戀愛經驗的小子,便成為她們戲弄的對象。

有一位高齡女學生,對我很有好感,常來串門子。我因要扮成老成持重的樣子,總不敢越雷池一步。這個女生的父親,是在派駐香港的國營機構工作。後來工作調動,她便隨家庭到山西太原去了。不久她嫁了人,並生了一對肥肥白白的孩子,還給我寄來了照片。不過,後來她又來信哭說常被丈夫虐待。她知道我當了全國人大代表,說要在人大開會時來北京找我。我回信說,既然結婚,又生了孩子,還是盡量搞好夫妻關係為好。後來聽說她已經去世,詳情如何,就不知道了。

我的妻子,也曾是我的學生,畢業後回內地升學,後進入廣州南方影業公司工作,再經魚雁相通,終成眷屬。結婚六十三年,於前年去世。我現有三個兒女、三個孫子,最可愛的還是七歲的小孫子,現他一家與我同住,稍慰老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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