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虫學畫畫靠明理自學成功。作者提供車淑梅
阿虫前輩(嚴以敬)獲得大家的敬重,因為他的畫作充滿能量充滿陽光,他說過相信愛就是陽光。月中前輩在美國安詳逝世享年85歲,我不覺回想起16年前,我有幸和前輩在他香港的畫廊做了一個《舊日的足跡》專訪,我們談起了很多世情,他一點都不在意,正好體驗他的名句︰「心中能容能忍,人間沒是沒非。」 他這種清高的品性,原來很大原因來自父親的DNA。
「我性格像父親,他擁有文人的傲骨,當年父在廣州新聞界也有很高地位,後來到了香港,他不肯靠朋友找工作,生活不好,但他接受現實甘於淡薄,我中三輟學,就在我打工前的晚上,父親向我說了一番話,對我影響甚大,他說要我出來做事心不舒服,但他安慰我讀書最大的目的就是明理,明理的人,讀書與否不重要,不明理讀多多的書也沒有用。正如我沒有錢跟老師學畫畫,但我靠明理,主動去思考為什麼某些作者的畫作特別受歡迎?原因何在?求知在乎自學。」
阿虫前輩自學成功,後來更考進了《天天日報》擔任美術設計,剛巧當時總編覺得新聞的圖片少,太簡單,提議他每天選取一則新聞加一幅插圖,果然大受注目,也使前輩踏進了政治漫畫的生涯,「所有事情都是機緣,一步一步的自然安排,我是個普通人,是環境要我做畫家,正如每當一個浪花出現,看似很壯觀,其實它的力量是整個海洋,我也是一樣,是大家推我出來的,並非我一個人的功勞。」
阿虫前輩成為了香港第一位政治漫畫家,風光背後也受過不少的壓力,加上他看到了很多政治人物,無論在人性、生活、舉止都令他很多思考,到底何謂言論自由?標準由誰去決定?前輩不想再為工作而工作,1984年他決意移民外地......
「我沒有太多的積蓄,在美國問朋友借了一點金錢,開了一家小店專替人家裱畫和鬲謎。為了節省金錢,我每天從家中帶一盒剩菜回店裡,中午在洗手間的馬桶蓋上用電飯煲煲飯,煲好了,將R盒放在地上,再將熱飯倒下去,初初沒有什麼感覺,後來竟想起這個動作像餵狗,哈哈哈,我沒有半點的悲涼,我竟然哈哈大笑,原來人快樂與否並不在乎環境好壞,此時的快樂,比起天天只工作一小時已可大魚大肉更深刻﹗」
16年前前輩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多點回來為香港建立一個和諧的社會,將正能量帶給全人類(雖有流水阻前路,助我度過有小橋,不愁流水復流水,只有一橋又一橋), 生活的經歷有很多困難,但總有解決方法,一步一步的跨過。「我感謝上天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我畫的畫不是我畫的,是上天知道現在環境有這樣的需要,於是做我這樣的一個人出來,給我這些生活經驗,開心不開心的,要我思考之後再轉告大家;實在我對佛學、老莊思想沒有太大的研究,以文學標準,我的作品絕不合格,但幸好知識分子也可接受。」
回想當年阿虫前輩講及美國煮飯的一幕,現在我還心痛,不過我又想起他的名句︰「甜的吃,苦的也吃。不如意事常八九,只要陽光一片在心頭......」前輩放心,我們都會遵照您的訓示去生活,我們永遠懷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