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徐子芸－－與保羅．克利跨越時空對談
「現在你即將成為過去。但稍後可能在一個關鍵時刻--也許是幸運的瞬間後，我們會在一個新的空間再次相遇，你可能再一次變成『現在』。」上海「90後」藝術家徐子芸形容，她在讀到二十世紀藝術大師保羅．克利 (Paul Klee) 的這番話時，頓時與克利產生共鳴。儘管與克利相差超過一個世紀，兩人的創作靈感卻在同一時空產生交錯。
看徐子芸的作品，有一種強烈的感受：她的藝術是在召喚，而不是在描繪。用她自己的語言形容：「我的作品想讓觀者感受到時間在空間中的錯位和顛倒，百無聊賴的黑色幽默，以及在緊張面皮下放鬆的感官體驗。」
徐子芸於中國美術學院油畫系研究生畢業，作品曾入選全國青年美展、南京國際藝術展、浙江省油畫作品展等，並獲國家獎學金、昌新藝術獎學金及馬利藝術創作獎等，以及出版《徐子芸的畫》及《亦畔》等作品集。
中西融合的藝術表達
大學三年級創作的作品《茁》，是子芸創作上的重要起點。《茁》取材於花，對花的表現呈現了她對繪畫的理解，畫中盛開的花朵撐滿了畫面，錯綜的光影所形成的明暗、色彩變化，使畫面具有了抽象結構的韻味，流淌的色彩以及靈動的筆觸不僅表現出花的生機，也讓觀者感受到作者心花的綻放。
徐子芸的老師、中國美術學院油畫系教授何紅舟形容：「她並未止步於對花的表現，在其後的創作中，我們看到題材上的轉向，表現自己周邊的生活成為她的創作內容。我想她這樣做的目的是出於年輕人敢於探索的勇氣，不願過早地進入一種自我複製的狀態。」
在徐子芸的新作《自然劇場》系列創作中，她從西方油畫中提取經典女性人物形象，在畫面中進行跨越時空重組。在看似靜謐的自然背景與律動的人物形象間營造衝突關係，展開一場場混搭、荒謬又極為和諧的舞台劇演出效果。作為曾在美國及法國留學考察的中國藝術家，她這樣形容：「意境是將客觀的自然景象與主觀的生命情調交融滲化，這是中國山水畫的靈魂，也是我作為一位中國藝術家血液裡流淌着並在畫面中意欲表達的，它以一種情感體驗式的傳達貫穿在我的畫面中，我想把中國山水畫中對於意境表達的優勢在我創作中發揮出來。」
將意境呈現在油畫布面上，那是一種精神氣韻的傳達，更是中西文化的碰撞與融合。意大利文藝復興藝術家米開安基羅對着石頭冥想，等到有感覺了才開始雕塑。但對徐子芸而言，藝術創作更是一種直覺的衝動。「我一般有靈感就直接動手，這樣能夠更好地保留我對每幅作品的新鮮感。」藝術是她的信仰，繪畫是其呈現的方式。子芸的作品貫穿了時間概念，着重於畫面透明質感處理。
創作是直覺的衝動
她個人來說，平面化是空間與時間呈現的物質載體，更是思考時空觀念的媒介。置身在縱橫交錯空間的軀殼看似或明或暗，其實就是將不可見的內在體驗化為視覺影像。她是時間的觀察者。「很久很久之後，我再翻看以前的作品，我仍能清晰感觸到創作時的情感體驗。時間這個元素在我的創作中佔據了很重要的一部分。每次翻看自己的作品，我都會很開心，因為我的作品又多了一層含義。選擇藝術，就是選擇寂寞。」子芸說：「繪畫所表達的空間不是空間的完整性，而是一個具有延展性的組織空間。繪畫讓我多了獨處的時間，但我享受於其中。」正如德國詩人歌德所說：藝術的根是苦的，其果實才會是甜的。■文：黃芷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