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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獵人安居懷祖 斜仁柱承續文化

2019-11-26
■孟淑卿十歲前曾一直在原始森林裡生活,居住在斜仁柱裡。香港文匯報記者于海江  攝■孟淑卿十歲前曾一直在原始森林裡生活,居住在斜仁柱裡。香港文匯報記者于海江 攝

鄂倫春族母女手工製作原始民居 獲國際人類學大會金獎

十幾根白樺樹杆搭成圓錐形,六七十張獸皮圍成的斜仁柱矗立在鄂倫春老人孟淑卿家的客廳中。她曾在這樣的「房子」裡住了十年。如今這已成為遊客到白銀納鄂倫春族鄉打卡的景點,更是這位老人對祖先懷念的一種寄託,用一生傳承民族文化的見證。 ■香港文匯報記者 于海江 大興安嶺報道

深秋的早晨,位於黑龍江省大興安嶺深處的白銀納鄉已開始飄起白雪,雪花漸漸覆蓋在紅色的屋頂上,白銀納鄉的鄂倫春人開始了一天的勞作。這裡的溫度要比省城哈爾濱低很多,冬天最冷時達到零下五十攝氏度,六十多年前鄂倫春人就是在這種氣候下繁衍生息。

全家人住兩個斜仁柱

伊哈倩是孟淑卿的鄂倫春語名字,意思是太陽照在臉上臉蛋紅彤彤的。1943年她出生在一個獵民家中,父親在她出生前去世了,母親和她跟虓揧搘丰丰肮﹛A條件非常艱苦。孟淑卿說:「我出生在倭勒河部落,大約有六七十人口,當時大興安嶺地區的森林中有五六個這樣的部落。鄂倫春人的部落都是按江河流域來劃分,生活起居的地方要選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住在斜仁柱中,又叫它『撮羅子』(圓錐形房子)。」

孟淑卿小時候全家人住在兩個斜仁柱中,爺爺奶奶帶茪j姐住一塊,媽媽帶茖銗L孩子住,當時整個部落生活在封閉的森林裡,以打獵為生,缺衣少藥,甚至不知道有大夫,定期會下山到漢族村用獵物換取些生活用品。孟淑卿說,「這裡的冬天特別冷,溫度達到零下五十度以上,晚上睡覺蓋茈硈Q,早上起來被子上都已結冰。」

安居後成非遺傳承人

1953年,被稱為「興安獵神」的鄂倫春人放下獵槍從森林裡走了出來,告別了他們風雨飄搖的日子。她在白銀納鄂倫春族鄉從小學一直讀到高中,後來又到鄉政府工作。六十多年來,斜仁柱、木刻楞(俄羅斯族民居,牆身用原木壘疊卯榫連接)、磚瓦房居所的變化印刻荈k倫春人生產生活的巨大改變。

一排排紅頂樓房前有一排更顯高級的獨院平房,每家門前都有他們主人的名字和介紹,白色木柵欄圍成的小花園中,有一棟平房門前搭建了一座原汁原味的斜仁柱,這裡便是孟淑卿的家。

孟淑卿把斜仁柱手藝傳給了女兒關愛民,他們現在都是鄂倫春族斜仁柱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代表性傳承人。母女兩人盤膝坐在床上繡荈k倫春族的刺繡。關愛民說,「近年來政府對鄂倫春文化傳承非常重視,2013年讓我們搬進了新家,給我們提供了工作室,在熟皮子時,再也不用當一個『臭皮匠』了。」

關愛民說的熟皮子,是製作斜仁柱的重要工序,將獸皮經過特殊處理後弄濕,然後就要不停的用手揉獸皮的每一個部位,用兩腳夾住皮子的一頭,一手抓住另一頭,一手用專用工具在獸皮上刮,然後再用雙手用盡全力去揉,直到把濕皮子揉乾為止,在這個過程中獸皮會產生刺鼻的味道。關愛民說,「這就是所說的『臭皮匠』」。

製作斜仁柱博館收藏

母女倆製作的斜仁柱慢慢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一位省級博物館的負責人用一年時間考察了鄂倫春人製作的斜仁柱。一年後專程登門拜訪卻撲了個空,聯繫上孟淑卿母女後,得知她們正在省城哈爾濱參加展會,他說,「你們千萬別走,我要去訂你們做的手工斜仁柱,你們做得最原始。」

關愛民說,「母親對製作的民族手工藝品的質量要求非常高,經常會出現自己縫了好長時間的東西,母親看不行,就讓重做。」用心製作,還原民族本色是孟淑卿對自己和女兒的要求。目前,母女二人製作的斜仁柱的手工皮圍子被國家民族博物館、黑龍江省博物館、黑龍江省民族博物館、內蒙古鄂倫春旗博物館、加格達奇地區博物館收藏,她們共同製作的斜仁柱在國際人類學大會中獲得了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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