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門保利，一對乾隆青花如意雲口瓶以978多萬成交。藝術品的拍賣，每年的秋季是相當漫長的，槌聲先後在紐約、倫敦、香港、北京、巴黎敲響，歷時四個多月你方唱罷我登場。2019年秋拍最後一站是福建省的廈門市，多家拍賣行有的去年最後一天才舉槌，其餘公司的多個專場延續到今年元月初，為迎新年製造許多精彩成交。 ■文：麥默
近日，筆者就近期大家都關心的藝術品市場形勢，請教了本港資深的古玩藏家、經紀人，香港藝術品商會會長翟健民。
外部環境時有反復 冀柳暗花明又一村
翟健民會長表示，毋庸諱言，過去一年近七個月的社會動盪，加上中美貿易戰的爭端摩擦，古玩藝術品行業與其他各行各業一樣都受到衝擊，營運不易甚至困難，內地與香港業界也都不同情度受到影響。
他又指出：「自入行以來，一直都感受到生意經營與外部環境都息息相關，社會上起多大的風圈內就掀多大的浪。73年的股災，91年美國攻打伊拉克，97年金融風暴，08年雷曼兄弟事件，無一不反映到業界的經營上來。所幸的是，不管是本港或內地的行家，面對逆勢從不氣餒，而是積極自我調整，迎難而上，往往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去年香港全年的藝術品拍賣，幾家大行就錄得近百五億（港元 全版同），創出十多件逾億拍品，更有突破三億元的單件𢦓交。內地的市場同樣持久，多姿多彩，可以講全年無休，一波緊接一波。廈門的保利、博樂德、博美三家拍賣行2019秋拍直至新舊兩年的交接期間才舉行，成續也可觀。」
翟健民認為，廈門雖然不是福建省的省會，但是經濟發達，文化氛圍濃郁，氣氛好，收藏家多。加上其地理位置好，隔海與台灣相望，近在咫尺，相距香港、澳門也不遠，吸引港澳台買家投資者前往淘寶，造就了市場的熱鬧興旺。
保利廈門之葫蘆尊 今年首件千萬拍品
保利廈門2019秋季拍賣會於2020年元月3日圓滿收官，7大專場各種類的競拍精彩紛呈，成績斐然，總成交3.13億，5件拍品逾千萬成交。夜場貢獻近1.23億元，其中「玄覽-重要古董器物」專場成交超1.12億元，成交率高達81%，「珠寶腕錶與裝飾藝術」 專場表現搶眼，3件頂級翡翠破千萬成交。另外，「玫茵堂」專場斬獲「白手套」佳績。保利廈門在當前不甚明朗的經濟背景下，依舊交出了令人欣喜的答卷。
「玄覽-重要古董器物」專場的乾隆青花纏枝靈芝花卉紋如意耳葫蘆尊，成交價1,931萬，是2020年首件千萬元拍品。以葫蘆為型制器之傳統可謂源遠流長，尤至滿清入關後，利用佛教、道教強化君權統治，葫蘆作為釋、道二教之標誌物，被統治者看作「無量壽」之化身，頗受清代帝王青睞，多有燒造。此尊的外形似葫蘆，束腰而斂口，上腹部呈蒜頭形，腰部收束，溜肩，下腹渾圓，至底平收，淺圈足。因瓶口與肩所飾對稱綬帶耳形似如意，故又名「如意尊」。此尊通體罩施白釉，其上以青花繪飾，紋樣上下呼應，恭致而考究。雙腹主體紋樣為纏枝靈芝紋及纏枝蓮紋，束腰處自上而下環飾海水紋、覆蓮紋、折枝花卉紋及如意雲頭紋，且束腰處凸起弦棱為飾，為器身裝飾平添變化。其青花點染濃淡相宜，追摹永宣青花之裝飾效果。可見此御窯葫蘆尊，品質臻至頂峯，達到至美至善的境地。
乾隆青花雲口對瓶 中西合璧精彩重器
同是玄覽專場，一對清宮中西合璧的精彩重器「乾隆青花如意雲口瓶」，也錄得近千萬的978萬成交。乾隆一朝，國力鼎盛，御瓷製作在康雍基礎上進一步發展，更是百花齊放。這對如意雲口瓶，正是把西方藝術風格融入青花瓷器的代表作。其最矚目的地方無疑是器形，氣派典雅，呈現西方藝術的味道，在芸芸官窯種類中難尋可與之對比的例子。這對青花瓶更特別之處，在於底部亦雕飾一周如意雲頭紋，與口沿外卷的如意雲頭首尾呼應，形成乾隆一朝首創的視覺美學。這對花瓶從上至下共裝飾七層紋樣之多。頸部飾如意形開光卷草蓮花紋，腹部為纏枝團花西番蓮，而底部飾有一周仰蓮紋之外，裝飾繁縟華麗，明顯受到當時西方流行的洛可可及巴洛克藝術影響。還有，這對青花瓶的底部設計則像底座一般，相信亦是受到西方影響。如此複雜的上下兩層翻口，加上造工非凡的雙龍耳，可以肯定當年御窯廠是燒出許多失敗之作後，才得以煉成此對精品。
至於雙龍耳與紋樣主題，則是中國傳統御窯風格。青花藍頭渾厚沉着，亦是乾隆本朝的標準發色。整體而言，這對青花如意雲口瓶可謂中西文化的完美結晶。還需提及，類似出品私人收藏僅此一對。
龍泉青釉玉壺春瓶 造型優美堪稱極品
還是玄覽專場，一支明洪武龍泉青釉劃花牡丹紋玉壺春瓶，也拍出360萬的高價。這支龍泉玉壺春瓶器形端莊挺拔，秀美雋雅，通體施青釉，肥潤沈靜。瓶撇口，細頸，圓腹，圈足，無年款。自口至足通體以劃花為飾，頸部飾蕉葉紋、回紋、忍冬紋；肩部飾垂雲紋，內填花卉；腹部主體紋飾為四朵纏枝牡丹紋，其下為寬厚的蓮瓣紋；足牆飾回紋。佈局繁密緊湊，刻劃豪放流暢，所刻枝蔓花卉輕盈舒展，氣脈連貫毫不遜色於筆繪之神韻，為明代官窯玉壺春瓶的代表作。此瓶樣式處於承上啓下的重要轉變時期，風格介於元代和永宣之間。元代玉壺春瓶的造型較為秀麗輕巧，而永樂年間的瓶頸較短，外觀較為凝重，而本品正介乎兩者之間。與元朝製品相比，此瓶的瓶腹較寬、重心較低，使收窄的瓶頸益顯修長，以S形的優美曲線塑造出柔和勻稱的造型，它的瓶腹重心雖低於元代瓷瓶，但仍有別於其後永樂瓷瓶下移至瓶脛的樣式。此玉壺春瓶製作規整、造型優美，堪稱極品。
本文所揀選作介紹的幾件尖端拍品均，都集中在「玄覽」同一專場，廈門保利是次秋拍珠寶腕錶等同樣有令人滿意的成績，因篇幅所限就不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