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蝶
相信每名小孩子在孩童的時候，都愛看卡通片。那時候，若父母在你看卡通片時關掉電視，你可能會覺得世界末日來臨了。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們只會看由真人演出的電影和劇集。卡通片嘛？不再得到你的青睞了。
我的侄子仍是孩童時，經常看《Tom & Jerry》卡通片（其中兩個譯名為《貓和老鼠》或《湯姆貓和謝利鼠》），亦經常向我複述卡通片的內容。說真，我對此卡通片沒有感到太大興趣。不過，小孩子跟我認真說話，我必須表現得很用心聆聽。那時候，我甚至忘記了自己小時候也曾常看《貓和老鼠》，亦曾經被它逗得很開心。
今年剛好是《貓和老鼠》面世八十周年，而曾經在一九六一至六二年執導了其中十三齣卡通片的美國導演吉恩．戴奇（Gene Deitch）在上月中以九十五歲高齡離世。這令我對這齣卡通片再次產生好奇，想對經歷八十載歲月依然擁有不少不同年齡的擁躉的經典創作了解多一些。在翻查資料當中，我找到新趣。
《貓和老鼠》的英文片名是以兩個角色的名字組成。片中的貓名叫Tom，老鼠是Jerry，所以有些地方將片名譯為《湯姆貓和謝利鼠》。原來Tom & Jerry在十九世紀時是倫敦的年輕人常用的俚語，意思是「吃喝玩樂的浪蕩子」。不過，湯姆貓和謝利鼠可不是兩名一起吃喝玩樂的浪蕩子，而是敵對的角色。每齣卡通片都是貓捉老鼠的橋段，卻大多是貓被老鼠反過來玩弄收場。雖云牠們是敵對，貓卻並非有心殺害老鼠。可能牠覺得最了解牠的其實是老鼠，老鼠才是牠的伴兒，所以不忍殺害牠；而老鼠亦需要在與貓互相追逐之間找到被重視的樂趣。所以，牠們其實是一對歡喜冤家。雖然每集卡通片只有約數至十數分鐘的長度，幕後製作人員所花的時間和心血卻非我們猜想得到。我們在卡通片中看到湯姆貓家中的佈景繪畫得十分精緻，就像是置身現實生活中一間有品味的漂亮寓所之中。細微至陽光從窗簾透射入室的陰影，大至整個廚櫃和櫃內的杯碟碗瓶，繪畫出來的畫作都是充滿真實感和美感的。
動畫師們為了要令到各個卡通角色的表情都像真人的情緒表達，要對着鏡子做出不同的表情出來，跟着依照鏡中的自己繪畫在不同角色的臉上，卻要比真實的臉部反應誇張。角色的動作亦同樣需要先由動畫師模擬一次。他們站在高高的桌上大叫，又或躲在衣櫥內瑟縮一角。他們的夥伴便把這些動作繪畫下來，成為片中角色的形體動作。數十年前的動畫師並沒有今天的電腦和儀器幫忙，他們為了製作一齣卡通短片，平均需要繪畫一萬五千幅畫作，然後逐幅連接起來。
除了畫功之外，《貓和老鼠》的製作人十分重視音響效果和配樂。據說他們選取的都是世界級的經典樂曲，例如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史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蕭邦的《大圓舞曲》等。在《貓之協奏曲》中，湯姆所彈奏的是李斯特的名曲《匈牙利狂想曲第二號》。難度最高而又最精彩的地方是湯姆彈奏鋼琴的指法、節奏、輕重、按琴鍵的位置是跟真人彈奏時一模一樣，可以想像到動畫師要費盡多少時間和心血才能將這場戲畫好。難怪《貓之協奏曲》獲得一九四七年奧斯卡的最佳動畫短片獎，是《貓和老鼠》十三次被提名、七次獲獎的其中一次得獎之作。
這樣一齣有品味的卡通片，我應該好好地再看一次、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