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負油價」之後，美國聯邦基金期貨在2021年1月的合約價格，於上周四一度觸及合約高點100.05，反映市場預期聯儲局可能在明年1月實行「負利率」。一旦美國國債利率降至負值，意味借錢給美國還要「倒貼」利息。有人擔心持有近1.1萬億美元美債的中國會遭殃，更大的影響相信是全球的保險公司，因其投資大量美國國債、以獲穩定收入的策略將深受打擊，基金或保險客戶將逼迫買入風險較高的資產，長遠令包括香港強積金的基金及保險客戶較易蒙受損失。
新債王：負利率結果致命
美國其實去年就希望透過「負利率」來收割全球的財富，之前美國曾要求聯儲局應實行負利率，並指歐洲早已透過負利率及發債來「賺錢」。眾所周知，截至今年5月7日，美國國債規模已突破25萬億美元。單在新冠疫情剛開始的兩個月，美國已開動「印鈔機」，多印2.5萬億美元的資產，更宣佈「無限量寬」。
此外，美國財政部更擬於4月至6月再舉債3萬億美元。消息傳出後，美國聯邦基金期貨在2021年1月的合約價格，在上周四一度觸及合約高點100.05，意味市場預期聯儲局可能在明年1月實行「負利率」。有華爾街「新債王」之稱的岡拉克警告，美國政府瘋狂舉債，使美國走向負利率，結果將會是「致命」的。
岡拉克就警告，若美國實行負利率，那麼美債的吸引力便可能大打折扣，最終導致包括中國在內等多個持有美債的地區，大量拋售美債。
舊債不受影響 買新債倒貼
對持有近1.1萬億美元美債的中國來說，中國之前購買的美債，仍會按照當初購債時的收益率計算，因此不會有「倒貼」利息的風險。但如果再購買新美債，將要相對承擔「負債息」的風險，意味借錢給美國還要「倒貼」利息。
財資市場人士指出，美國利率期貨升穿100，反映美國國庫券的持有者，將需要向「債仔」美國政府支付利息，這將會引起市場新一輪動盪。當美債孳息率下挫，對利率最敏感的兩年期美債殖利率，以及聯邦基金期貨市場所發出的訊號，已顯示聯儲局或會在明年初實施負利率。儘管聯儲局主席鮑威爾堅決反對負利率，但由於疫情對美國勞動市場帶來持續打擊，美國的期貨交易員現正消化負利率出現的可能性。
其實，中國近年已減持手上美債規模。相較2013年的高峰，中國的美債規模減少了約2,200億美元。隨着美國近年刻意「去中國化」，中國持有美債資產規模的需求勢將減少。
環球央行增持黃金 降風險
同時，包括人行在內的多國央行，近年也一直增持黃金（見表）。根據世界黃金協會的數據，全球央行的黃金儲備在首季增145噸，雖然同比下跌8%，但與俄羅斯央行宣佈暫停儲備黃金，以及黃金的供應鏈受疫情影響有關。如果美國實行負利率，相信全球央行在第二季增購黃金的速度會按季加快。
現時全球有6個國家實行負利率，分別包括瑞典、瑞士、匈牙利、挪威、歐元區和日本。央行實行負利率，將資金湧入債券市場，繼而推高債價，債息率跌，最終出現負利率國債。
上述地區實行負利率後，當地銀行的存戶不單收不到利息，更要向銀行支付利息，用意是希望民眾減少儲蓄率，以鼓勵消費行為，從而提振經濟。
利息收入減少 金融股受壓
銀行方面，負利率促使銀行將資金貸給企業，或購買有價證券。在貸款利率低企下，又將吸引企業向銀行借貸及投資，或者減低企業利息支出，從而激發更大的風險承擔，使企業能勇於創新並僱用更多員工。故此，負利率理論上有助降低失業率。
但實際上，來自歐洲和日本的經驗發現並非如此，歐元區的核心通脹率，在過去5年從未超過1.5%，反而經濟缺乏動力，令滯脹風險增加。負利率對銀行業的影響更大，因為負利率會令銀行貸款率下跌，但存款利率已跌至負數，銀行的存貸息差極窄，削弱銀行的營利空間。
保險公司方面，因其投資大量國債、以獲穩定收入的策略也將深受打擊，基金或保險客戶或逼迫買入風險較高的資產，長遠都令金融股表現難看好。 ■記者 周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