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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千面尤物李師師

2020-11-04

彥 火

且說韓中旋把「報林素墨」專欄改名做「詩詞文史哲大雜寫」。

第一篇是《千面尤物李師師》。李師師是北宋末年汴京(開封府)青樓歌姬,源自明清筆記小說的人物。

李師師幼年父母雙亡,由娼家收養,15歲已出落得婷婷玉立,詩詞歌舞皆精妙,才情容貌出眾,驚艷朝野。

傳說貴為帝王的宋徽宗、宋朝大詞人周邦彥,乃至梁山泊好漢燕青、宋江皆與她有過密交往。

李師師並非一般泛泛歌妓,北宋為金人所攻佔,曾把宋徽宗所賜金銀盡數獻作抗金軍餉。據說,金人攻陷汴京,李師師被漢奸張邦昌獻給金兵主帥,不甘受辱,吞金自盡。

可見李師師是一個外柔內剛、深諳民族大義的烈女!

韓才子引用周邦彥《少年遊》,盡顯李師師之妍麗和萬縷柔情:并刀如水,吳鹽勝雪, 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韓才子寫道:「同是寫李師師,則梁山一哥宋江顯然率直坦白得多。」

《水滸傳》第七十二回《柴進簪花入禁院,李逵元夜鬧東京》中,寫宋江再見李師師。宴席間,李師師吟唱《念奴嬌.赤壁懷古》詞,抑揚蕩氣,千迴萬轉,令人低迴不已。宋江乘酒興寫下以下這首詞獻給李師師:天南地北,問乾坤,何處可容狂客?借得山東煙水寨,來買鳳城春色。翠袖圍香,絳綃籠雪,一笑千金值。神仙體態,薄幸如何消得?

想蘆葉灘頭,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連八九,只待金雞消息。義膽包天,忠肝蓋地,四海無人識。離愁萬種,醉鄉一夜頭白。

一個是迂迴寫李師師儀姿美態,體膚如并州名刀剪,光潔如水,雪白如吳地所產皚皚鹽粒,玉手纖纖如剛剝的新橙:「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一個是驚歎「翠袖圍香,絳綃籠雪,一笑千金值。神仙體態,薄幸如何消得?」

連行走江湖、閱人無數的宋江,在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不可方物的李師師面前,也自嘆為一介俗物的他,難以消受!

韓才子說:「宋江此詞,不愧綠林本色,很有個性。」並援引研究者的解讀:「友人喜研宋史及宋江生平者,他說宋江之閒愁萬種,因為朝廷已命張叔夜領兵攻打梁山,張為名將,宋有閒愁,自然也。」 宋江其時處境十分尷尬,希望得到朝廷的招安、化干戈為玉帛,難怪他愁緒萬端、一夜白頭! (《速寫韓中旋》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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