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點網率先報道乾隆洋彩黃地粉青透龍夾層吉慶有餘玲瓏尊以1.49億元成交去年，新冠肺炎肆虐，藝術品拍賣市場經歷了無可抗力的影響和業態轉化。但是，買家對高質素的高古器物熱度不減，如傳世經典美玉、存世珍罕的青銅禮器，清雅脫俗、工藝精湛的官窯名瓷等均受到熱情追捧，拍品往往以拍前估價的多倍成交。疫情下藝術品拍賣逆市而業績不俗，原因有多方面，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與網絡媒體的全方位深度宣傳，大力催谷分不開。本港的「值點網」，就是這樣的一個推介藝術品數碼化網上平台。■圖文：良
近年「值點網」在藝術收藏界掀起了熱話，不少珍罕古董或書畫的拍賣消息，多由這家網上媒體獨家率先披露。
珍罕古董拍賣消息 獨家網上率先披露
好像最終以1.49億（港元 全版同）易手的「清乾隆洋彩黃地粉青透龍夾層吉慶有餘玲瓏尊」，以及4.63億元天價成交的蘇東坡真跡《木石圖》等的報道，都由值點網搶先公布。
筆者曾走訪值點網，與創辦人面對面傾談一番。這家新興媒體成立至今雖然只有大概短短三年時間，但已經在藝術界、拍賣界、收藏圈擄獲不少鐵桿讀者，當中有業內專家、拍賣行高層、古董商、乃至大腕級藏家。一般藝文網站說古玩時，偏向直接從歷史、文化、藝術出發；至於值點網的報道，則傾向先交代成交價或金錢估值。取如此角度，或許與創辦人--翟凱東本身是古董商有關。
「大家平常會說一件古董很重要、很罕見，又或是形容一幅書畫很珍貴、很有藝術價值。其實這種形容是有點抽象的。」這位永寶齋少東說話時，手中正拿着一件清朝官窯粉彩碗。「你的重要和我的重要往往不一樣，各人心中認為的珍貴程度也不盡相同，所以我們說重要、珍貴時，究竟是指多重要、多珍貴呢？當你說這一件粉彩碗比那一件粉彩碗珍貴時，兩者程度究竟相差多遠？假若你面前有十件商朝青銅器，悉數都是珍貴頂尖的級數，那又要怎樣分辨呢？拍賣成交價是買方在拍場上擊敗其他收藏家、願意為特定藝術品支付的購買金額。雖然市況受許多因素影響，但它無疑是最客觀的參考標準。同類的古董，若然價錢『一個天，一個地』，那它們重要、珍罕程度的分野不是顯而易見嗎？」
市況漲落客觀報道 因應市況引導應對
值點網報道古玩藝術市場，近似於正統傳媒的財經版新聞，除了「好成績」以外，也沒有排除所謂的「壞成績」，市況是好是壞，他們都會報道。這種取態，相信與翟凱東是金融業界出身有關。「當市況欠佳而值點網如實報道時，有人質問我們為何要『唱衰個市』。」翟凱東放下手中粉彩瓷碗，看着筆者眼神堅定地說：「藝術市場，不論是中國古玩、西方繪畫、乃至現當代藝術，都會有高低起伏之時，就像股票市場一樣，斷不可能只升不跌，只有牛市而沒有熊市。升跌漲縮是一個健康市場的常態，而值點網的其中一個責任就是客觀報道事實，這樣大家才能夠因應市況而改變策略或作出應對。讀者、古董商、藏家不是傻瓜，報喜不報憂對誰都沒有好處。」
來到21世紀，中國古董「買」、「賣」兩方的位置有所對調。以往，許多珍貴古玩以當時並不高昂的價錢落入西方收藏家囊中，然而隨着中國崛起，國人愈趨認識和關心傳統文化的瑰寶，西方收藏家如今大都成了賣家，買家基本上都是華人。既然如此，那麼值點網為何還要花時間費心思，在中文以外又特別撰寫英文古玩報道？
「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不時看到這種古玩成交新聞：標題是《一個中國花瓶賣了超過1000萬美金！》之類，裡面通常只會有一張照片，非常簡略的數行簡介，以及一些有的沒的背景資料。這個花瓶究竟有何珍貴之處？它的藝術、歷史、文化價錢如何？為何有人願意為它付出這麼一大筆錢？這些問題，統統沒有答案，因為他們基本上是獵奇，視作趣聞去報道。」翟凱東拿出手機，搜尋出同類外國新聞給筆者看，那是一次紐約拍賣，成交的是一件商朝晚期青銅器。說實話，那雖然可以勉強說是瓶類形狀，但絕不可能是花瓶來着，中國人自然知道是古人的一種盛酒之器。「當然，西方人不認識我們的古董，並不是他們的錯，我們無法責怪他們。我只是覺得很可惜。如此重要的一次古董拍賣成交，單是金額已經足夠吸引讀者眼球，是一次絕佳的文化交流機會，讓西方朋友了解我們的藝術成就與文化。我希望值點網能成為一道橋樑、一道在藝術和古董範疇的東、西文化交流橋樑。一方面，我們放眼世界，讓華語讀者了解全球各地的藝術和市場走向；另一方面，我們也為古玩撰寫英文報道，讓西方朋友不會只能望門興嘆，有興趣卻不得其門而入。」
古董包含文史美學 值得非常認真看待
傳媒報道有「硬新聞」和「軟新聞」之分，藝文多屬軟性，報道手法一般較為輕鬆。翟凱東表示「值點網文章則時輕時重，但多少都會感受到「硬新聞」風格，因藝術品，尤其是古董內裡包含着文化、歷史、美學、學術，非但值得，更是需要我們非常認真的去看待。」
他又指出「在資訊爆炸的年代，我們的文章要深入淺出，盡量以『貼地』和有趣的手法報道，才能吸引讀者興趣，可是這並不代表內容無需準確。藝術、美學有各家意見，歷史、文化也有不同的研究分析，但這也不意味我們能隨便亂說話。我經常提醒自己要讓值點網擁有編採自由，那樣才可以發揮出團隊的優勢和實力。我對同事唯一的要求是實事求是，事實、真相、證據、專家意見、學術研究是報道的重要支柱。當然，這是不容易的，如今是追求『點擊率』的世代。無論是收藏圈、古董業、拍賣界都時常會傳出諸般消息流言。我們知道若然報道出來，必定可以吸引大批點擊。可是若然如此，那我們就會淪為沒有誠信的八卦雜誌。所以我們的獨家報道，都往往是經過再三核實查證，確保與事實相符才會刊登。」
古董與現當代藝術 互相影響觸類旁通
訪問尾聲，筆者提出了最後一問題：你本身是中國古董商人，又是國際古玩展總監，對現當代藝術有甚麼看法？
「既然是文化交流，那當然不只是讓西方認識我們，我們也要欣賞西方的藝術。這種交流也不僅限於不同文化，同時也跨越不同時代，古今並而有之。21世紀藝術的門戶之見已經漸漸消融，我曾作訪一位收藏大家寓所，對方可是收藏中國古董的頂尖人物，可是就在珍貴無比的佛像上面，就掛着像流動瀑布的日本當代數碼藝術，旁邊又放着西方現代抽象畫作，非但沒有絲毫違和感，那種和諧與美學更是品味的表現。藝術是互相影響，觸類旁通的，好像印象派畫作和抽象藝術看似毫不相干，但兩者關係其實千絲萬縷；當代藝術有着古代美術的遺傳因子，古董與現代美學也有共通之處。我們要讓世界認識古董，我們也要認識世界，對嗎？」翟凱東作如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