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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的不只商家 還有他和她

2021-02-01

瓻又升穿3萬大關、IPO熱爆、新盤一再出現「日光盤」......今天本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然而香港股樓風光的背後,無法掩蓋的是基層無聲的吶喊。香港文匯報記者繼續之前追訪陷入絕境的零售業後,今日延伸至其他服務業,包括「貼錢返工」的士司機、復工無期的美容按摩師,前路茫茫成為社會一隅的共通點。本港經歷4波疫情蹂躪下,多個經濟指標「見紅」,在企業結業潮下,是失業率、破產宗數皆升,面對經濟蕭條、貧富懸殊加劇下,社會更深層次問題一觸即發。●香港文匯報記者 黎梓田、殷考玲、馬翠媚

廠佬轉開夜更的士 嘆貼錢開工

香港文匯報訊(記者 黎梓田)新冠疫情陰霾未過,政府有意對重複出現確診的街區實施封閉,加上限聚令收緊,市民寧願急急腳回家也不願在街上流連,除零售業外,對運輸、美容等行業更是致命打擊。過往經濟轉壞時,無工開的市民都會走去轉行做的士司機,但實情不是那麼好景,有些夜更司機甚至要「貼錢返工」。的士司機李先生由廠家老闆轉行做司機,日入六百元,生計難保。專做機場客的司機全叔由日入二千,到一天能賺數百元已是奢侈。司機們無奈無望,只剩兩袖清風。

入行無人脈 只能隆]更

專門從事模具製造的廠家老闆李先生正是生意關門大吉轉做的士司機的真實寫照,本來在內地常平和香港元朗有自己廠房,但內地工資不斷上漲,又多雜項開支,又面對買家走數,資金無法回籠,結果廠房難以繼續營運,無奈下把兩地廠房關門大吉,兩廠房賣掉還債,半世紀的生意心血一筆勾銷。人回來香港後要養家糊口,最快入行的自然是做司機,無人脈入行,早更無份,只有做住夜更先。

李先生慨嘆,在疫情下人人充滿戒心,臨近歲晚市民下班或放工也寧願急急腳回家,加上減薪裁員潮削弱市民消費力,早更生意下跌五成,而夜更更是幾乎無生意,很多司機也不願意租車。由於生意非常慘淡,加上司機租的士需要支付車租及油錢,如果無客的話分分鐘要「倒貼隍漱h」,而晚上6點後的禁堂食,條街人影都無個,導致夜更生意近乎零,所以不少司機都只開早更不開夜更,開始見有行家連的士都唔做,轉行到各行各業、連送外賣也有。即使有疫苗亦未必即時減退疫情,估計起碼要等半年才見曙光,前路茫茫下,不排除會申請綜援,至少有口熱飯食。

日做3000元生意減至約500元

專門做機場客的士司機全叔向香港文匯報記者透露,本來做長途客生意,「每支旗」可做到200至300元,以往每日可做2,000至3,000元生意,但現在只能做「散客」,等客時間加長兼且「每支旗」金額減少,每天只能做到400至600元,「有時兜鱄荌炴X圈都冇客」,扣除車租及油錢之後,落袋已經所剩無幾,完全無法養起一頭家。

他訴苦說,由於機場及關口未開通,大量的商業活動及旅客消失,的士業由「人等車」變成「車等人」。在大型的士站例如九龍站、九龍塘、荃灣西西鐵站、紅磡車站等,以往平常司機等大約10多分鐘就可以「做一支旗」,但現在就要等平均45分鐘才「做一支旗」。由於客人減少,部分的士站更出現長長的士車龍,荃灣西西鐵站外的士車龍更延伸至萬景2期。

的士減租 只求蝕少

就算車主也同樣無好日子過,的士車行車主協會主席吳坤成接受香港文匯報訪問時表示,的士行業只能用「慘淡」兩個字形容。他指,在疫情反覆摧殘下,行業正面對兩大問題,第一就是無客,第二就是司機流失。第一個問題固然是因為社區疫情以及政府的限聚措施,市民在外的痡`消費消失,街上人流減少,只有在早更上班的時段才勉強有生意做,能賺個百數元已是很不錯。以前兩更車租大約700元,現在要把兩更車租大減至400元,每更最平200元,夜更更低至100多元,「仲平過租單車」。減車租的同時,開銷有增無減,車位需要付月租,保險在早前把每年保險費由每部的士的萬多元加至四萬元,為免蝕太多只好把的士低價租出。

經營的士行生意的百福車行董事長石國強表示,目前不論是車行及司機也生意困難,晚上既無堂食又無酒席,市區的士生意減少一半,而新界的士生意也下跌三成。有些司機為了賺多些,也願意把兩更當一更做,變相每天工作達十多小時,而車行的租金也配合下調大約一半或以上,大約350至400元一天,稱「情願平瓥ㄞ畦X去」。

美容按摩師:復工無期零收入

香港文匯報訊(記者 殷考玲)自從疫情去年2月爆發以來,美容業界被迫三度停業,面對復工無期,經營美容按摩生意的周小姐接受香港文匯報訪問時表示,去年12月底已結束位於觀塘工業大廈單位的按摩店,「結束按摩店是因為去年底剛好完成2年租約,加上復工無期和租舖成本貴,所以只好無奈結業,現在暫時只以每月租4,000元租一間工作室,待復工後再為客人提供服務。」

三成美容院料結業

周小姐進一步解釋,由去年中開始政府斷斷續續禁止美容業營業,當時已經收入大減,幸好獲得業主諒解將租金由原本1.5萬元下調至1萬,她與生意夥伴共同分擔,而政府去年提供的保就業方案,周小姐均有申請用作彌補部分營運支出,「現時已經無再租舖,改為只在觀塘以每月租金4,000元租一個工作室,以減輕經營成本,現在仍未能復工等於零收入,而之前開業累積了一批熟客,加上自己暫時不想轉行,所以希望日後復工可以繼續做。」

面對美容業復工無期,資歷架構美容及美髮業行業培訓諮詢委員會主席楊慧君在接受香港文匯報訪問時表示,目前行業面對重大困境,如在農曆新年前仍無法復工,預期整個業界會有約20%至30%美容院結業,美容院經營者需要減分店數目、減少人手。

沒有營業不代表業主不收租,楊慧君坦言有部分美容院近期轉新租約,業主更在租約附加條款表明,不可以用疫情作為減租金理由,美容院經營者可謂面對沉重經營壓力,遲遲未能復工零收入,整個行業面臨危機。故此,楊慧君上周一(18日)連同美容業界代表向政府提出方案爭取早日復工,提出「閉環式管理」,當中措施包括實行預約制,只接待預約人士、員工每14天需要進行病毒檢測等措施,她稱整個防疫過程透明度高,以及有全面記錄,務求令員工、客人和政府安心。

整個行業流失15%員工

由去年年中開始,楊慧君稱已見到美容行業有萎縮情況,「從上游產業鏈例如是儀器供應商、產品供應商、前線美容師等已有15%流失率,停業多時影響5.6萬從業員生計,加上租金沒有減的情況下,疫情持續一年有近三分之一時間停工,而且在停工期間客人的消費意欲已有所減低,現時情況可謂捱住上。」

以一人經營為主的小型美容院,楊慧君表示由於舖租成本貴,所以有從業員近月已改為只租工作室或獨立房間,有客人預約才帶備器材到工作室提供美容服務。

貧富懸殊加劇 生活怨氣成火藥桶

香港文匯報訊(記者 馬翠媚)經歷4波疫情洗禮,本港去年破產申請宗數按年升6.6%至8,693宗,為4年新高,勞工市場亦面對巨大壓力。當基層溫飽已成問題,在多個經濟指標都「見紅」,實則隱含荋鉹H不忍直視的殘酷真相,在貧富懸殊的香港,所謂經濟不景,只是窮人蕭條,富人繼續繁榮,一旦經濟轉向,貧富兩極化或更容易引起社會階層的對立,社會動盪的機會隨之增加。

香港作為全亞洲貧富懸殊最嚴重城市,本港堅尼系數自1981年一直趨升,而根據統計處每5年進行一次中期人口統計,2016年堅尼系數為0.539,最新數字即將在今年公布,相信將繼續趨升。堅尼系數主要用於量度社會上收入分布不平均的程度,數值介乎0與1,數值愈高代表社會上收入分布愈不平均,而0.4為堅尼系數的警戒線,香港長年處於警戒線之上。

疫情來襲下,打工仔收入亦呈兩極化發展,月入較多者越不受疫情影響。根據政府公布去年第3季數據,佔本港就業人口一半以上、月入1萬以上至3萬以下的打工仔,按年跌2.5個百分點,月入1萬以下則按年升1.2個百分點;至於月入3萬以上的打工仔,在疫情期間不跌反升,其中月入10萬或以上的打工仔,更按年升0.3個百分點,佔就業人口3%。

另外,經濟不景下,本港去年破產申請宗數按年升6.6%。華僑銀行經濟師謝棟銘認為,由於去年部分時間公務員在家工作安排,料去年破產申請宗數可能被低估,料今年上半年破產申請宗數可能進一步上升。他解釋,由於保就業計劃於去年11月結束,加上第4波疫情下政府採取嚴格的社交限制措施,預計短期內企業營商環境可能惡化,未來幾個月失業率可能進一步上升,並伴隨更多破產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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