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聲音，不同環境聽來也有不同感覺。 作者供圖連盈慧
以前常聽人說：「十年人事幾番新！」可是新冠肺炎盤桓了這幾百天，好幾個認識或間接認識的朋友，生活和環境無論自動和被動，也不期然或多或少有了改變；日前和旅英一個舊同學在WhatsApp通訊息後，順便問到近況，知道她和她的另一半分了手，便教人感到意外和難以想像。
聽她說來，「性格不合」當然是主因了，性格本來就不是任何熱戀中情侶在燭光晚餐中可以探測出來的婚姻密碼，只是我們的女主角說是受不了「噪音」的干擾才有點不可思議。
何來「噪音」？驚人的答案原來是指她另一半每天從早到晚練琴的聲音，十年八年前，這熟悉的聲音，不正是她曾經陶醉過而譽為「天籟之音」嗎？他每次出場演奏時，她不是都風雨不改訂票捧場，有時甚至還多購幾張票子送給親友，讚揚過「此曲只應天上有」嗎？
這美妙的聲音然後就促使她鍥而不捨以鐵粉身份，由熟悉男主角的朋友作媒，終於戀上她心目中的鋼琴王子；然後又在一眾同學祝福聲中，雙雙閃電移民英國定居。
才不過3年光景，感情便有了變化，怎不出人意料？雖然她強調和他再見還是朋友，明白練琴是他不可捨割的生命，她只深怪自己神經衰弱，耳鼓容不下若干分貝聽到不斷重複的聲音；事後鄰居告訴她，往日她晨早吃過早餐上班之後，他便在家練琴，直至練到接近她下班回家前琴聲才停止，可見他對她如何體貼。
兩口子各自過着平靜生活，就是一向相安無事，但防疫期間，少出外那段日子，彼此安坐家中相對時間長了，才發現出了問題，連她自己也說不出到底是環境還是性格改變了她對本來熟悉聲音的喜惡。
也許真的正如老俗語所說：「英雄慣見亦常人。」聲音物化了我們女主角心目中的英雄吧，也正如很多遠觀時迷人的事物，來到身邊便失去珍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