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21] 李登輝對陳水扁大陸政策的影響

■李家泉　馬淑明

　台灣問題的平衡板是由各方把握的。我們一直認為：陳氏上台非統獨鬥爭的結束，而是更激烈更鮮明較量的開始。過去安然存在的不統不獨營壘將在新的統獨角逐中被一步步打碎。陳氏上台兩年多的狀態不斷印證著這個特點。

李登輝充當陳水扁政權教父

　李登輝積極整合島內「台獨」力量，充當起陳氏政權的教父。

　在李登輝看來，陳氏和民進黨很難擔當民間「台獨」資源的整合任務。兩岸關係的發展、陳氏政權的脆弱，決定了具高度「台獨」使命感的李登輝，必定要挺身而出以求發酵自己的影響力，保護自己的「奮鬥成果」。而陳氏政權本就帶著與生俱來的「李登輝情結」。李登輝是以自己被國民黨徹底唾棄為代價，將陳氏推上主政之位的，此種恩德是陳氏心領神受，必須要給予報償的。就目前來看，扁李間雖也存在一些矛盾，但在相當時期內，缺乏執政經驗的陳氏，在島內複雜的鬥爭中，也是不可能完全擺脫對李登輝這棵老樹的依賴並受其左右的！由此李登輝的下台只是角色的轉換而已，由中國國民黨與「中華民國」的「領袖」搖身變為名正言順的「台獨之父」，成為陳氏政權身邊一個不容忽視的突出角色。

言傳身教扶陳水扁上路

　首先，言傳身教扶陳水扁上路。選後李登輝在國民黨人的一片聲討聲中，數次會晤陳水扁「傳承經驗」，叮囑再三。陳則給李登輝「民主先生」、「改革之父」等高度的讚揚評價，允諾建立「李登輝圖書館」，聘李登輝為「親善與人權大使」。同時公開宣稱自己在「國家」立場上，與李登輝思想「本源一體，並無二致」。不久，兩人又聯合出版《李登輝執政告白實錄》。一唱一和，形同父子。陳水扁坦認：台灣首次政權輪替能夠順利完成，是李登輝發揮了最重要的「護衛作用」。

　其次，整合「台獨」力量，不遺餘力扶危救傾。

　泛藍陣營的迅速整合，是陳氏的夢魘，更是李氏的心癌。正是在島內經濟惡化、泛藍陣營形成、陳氏難以招架之時，李登輝毫不猶豫地出山扶助。一是穩固陳氏權力，為其敗績大加辯護；數次與陳氏並肩出現於「台獨」分子集會上以示堅定支撐；歡呼陳氏的每個重大右傾動作；在積極向陳氏輸導美日情結同時，嗅準時機自覺充當美日「敲門磚」，親手將陳氏的船拴在美日身上。二是整合「台獨」資源，二○○一年成立「台灣團結聯盟」，擺出與泛藍陣營對峙之勢。對連戰、宋楚瑜，張嘴必批，攻擊二人「賣台親共」，欲在人格上徹底封殺。如陳氏所言：「事實上，李前總統的出面，以及『台聯』的籌組過程，已經對在野黨產生重要牽制力量。」

　再次，監控促導齊來，助陳穩定局勢。

　李登輝規定台聯的宗旨為二：（1）支持「政府」；（2）監督「政府」。確切說，支持就是監督，陳要支持就得讓監督，讓監督才能有支持。尤其是連戰拋棄了他留給國民黨的緊箍咒——「兩國論」後，絕望的李氏顯然將「台獨」的希望都寄托在陳氏身上。李說：「政府如果不做，我就要逼你去做，這就是台聯存在的關鍵力量。」做什麼？即完成李未能完成的事業。李說：「台灣雖已具備作為主權國家的條件，但仍有一個問題存在。那就是台灣不論對內或對外，都未曾明白宣示：台灣是一個主權國家。」「何時會由誰明確作此宣示……這是必得跨出的一步」。

定「台獨」時間表催逼陳水扁

　怎麼逼？挾「台聯」資源，前面引導掣肘，背後監控、促動。第一、對陳氏任何給「戒急用忍」鬆綁、向「三通」邁進的舉動，都立即表示出特殊的憂慮、不快，甚至憤怒。他警告陳「再這樣下去，選票可能都跑掉」，他呼籲「『三通』是一場不見煙硝味的戰爭，國人不可輕信中共而誤蹈陷阱。」他反覆「唱衰台商西進大陸」，說是「有害無利」。他憂心於「台獨」的未來，說什麼「台灣國家共同意識如果沒有有效提升，將有國家認同危機」。　第二、以「台聯」作為陳在政治上的支柱也是掣肘。「台聯」成立後，在李登輝籌劃下，配合民進黨在年底立法院選舉中，獲得「百席」（民進黨八十七席，台聯十三席）大勝，使政黨實力對比發生重大變化。今年七月，李在回答記者「到二○○八年六年間，要如何協助民進黨」時，曾一語雙關地說：「不一定是民進黨就一定要協助。」第三、步步緊逼陳氏向前。李登輝策動「台聯」，在全島成立「李登輝之友會」、「群策會」，鳴鑼張鼓地推動「台灣正名運動」。他明示剛就任民進黨主席的陳氏：台灣要有目標、強而有力的領導和老百姓的認同與團結，否則「就會走不出去」。當陳水扁再次公開作出「走咱台灣自己的路」後，他立即推出二○○八年「台獨」時間表促壓。依李之意：無論從陳的任期還是從未來隨大陸舉辦「奧運」等盛世而來的新一輪衝擊波而言，二○○八年都是「台獨」關鍵年，陳在任期內必須「好好加強推廣台灣認同」，「必須趕著立國」。八月初，陳氏發表「一邊一國」講話後，「台聯」立即正式將「台灣正名」補進黨綱，確立以爭取「台灣正名」、推動「公投立法」為未來工作重點。顯然，對難以預測的未來及陳氏在複雜形勢下可能的變化，李登輝具只爭朝夕的緊迫感，他將這種壓力要毫無條件地放在陳身上。

　當然，陳氏的個性不會任由李的影響空間擴大，正如陳氏面對海外記者質疑所表白的：「我叫陳水扁，不叫李登輝」。隨著陳氏執政經驗的豐富，客觀形勢的發展，島內外統一資源的成長，陳李兩人的矛盾將是不可避免的。關於這一點本文後面還會涉及。（《陳水扁大陸政策的制約因素及走向》三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