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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拉山的「九十九倒拐」古道今道蜿蜒皆如龍蛇。
——川藏茶馬古道掠影之一
文/圖：本報駐四川記者 孟勇、刁繼成
1954年建成通車的川藏公路，是世界上最長的高原公路。它不僅是進藏物資的重要通道，而且是藏東的一條活躍的經濟帶。今天的川藏路依然艱險，但在這條蜿蜒2,500公里的山路上，你能同時領略到大自然的奇觀和人類征服大自然的堅毅意志。
千山萬壑間，在百里不見人煙的夜色中，在陡峭缺氧的雪山上，在幾十公里長的碎石泥濘路上，探險者們奮勇掙扎，征服川藏線的一個個險途……一位長途貨車司機說，幸運的是，這一路我們有驚無險，儘管公路的一側是水流湍急的大江和偶而映入眼簾的汽車遺骸，一側是不斷發生落石和泥石流的懸崖。
「對不起，我從這裡路過，打擾你了，請你不要生氣！」每次過波密縣通脈那段14公里的便道前，貨車司機劉正強都要停下車，跪在路旁雙手伏地，面向前面的大山低語。
進山之前 司機跪地叩拜
通脈14公里便道，被稱作是川藏線最危險的路段。這條最窄處寬僅3米左右的土路，由於地質情況複雜，自修建以來，每到雨季，就有大小塌方、泥石流發生。最慘烈的悲劇，是有一年，過路的十幾輛車全被泥石流埋掉。通車的幾十年裡，這14公里土路修了又毀，毀了又修。在這條線上跑貨運已5年的劉正強雖然還沒遇到過一次大的危險，但他說，雨季過這裡時，心裡都很慌張，不敢停留，全身被汗打濕的情況經常出現。
劉正強說，他跪地，是對大自然的敬畏，發自心裡，就如藏族司機，每到一座大山的埡口，都要搖開車窗，向天空撒出一疊龍馬，嘴裡念念有詞。那一張張飛舞的薄薄小紙片，寫著祝福的話語。
在通脈大橋一側等候過橋的藏族司機達瓦有一次因泥石流被堵了兩天。他說，那情景確實可怕，山上的泥石，直沖到路旁的雅魯藏布江，根本沒了路，是菩薩保佑了他。鋼鐵骨架木板橋面的通脈大橋，一次只能單車通過。
驚險的是，就在記者路過的第四天，據新華社報道，通脈便道上又突發大規模雪崩並引發泥石流，造成當地村民7人失蹤、1人死亡、9人重傷。
雨季到來 泥石流隨時來襲
這裡往波密方向幾十公里處的水沖地段，也是讓小車司機過往頭疼的事情。雨季到來，山上的大水帶著岩石卵石傾瀉而下，橫穿公路，幾十公分深的水，阻擋住了底盤低的小車。那天，跟在記者後面的林芝地區石油公司的一輛越野車，就因在幾十米寬的水中熄火被困，幾個小時後，才找來大車將它拖出。
對川藏線的險路，往返這條路剛好兩年的司機王其洲記憶深刻。來自四川邛崍的他說，雨季泥石流、飛石明顯的除了這兩處，還有其他幾個地點，包括波密縣城到然烏鎮中間的幾十公里，竹卡鎮到左貢縣城的腳巴山和瀾滄江那段，邦達鎮業拉山和怒江邊上往八宿縣城那段。幾十米上百米寬，數百米高的滑石坡遠遠就能看到。他感歎道，如果被這些泥石流堵在路上，幾天都靠純淨水、方便麵加火腿腸度日，是常有的事，吃得人想吐。但王其洲又對記者說：「不發威時，它很像山上的一條靜逸的飄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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