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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2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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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躲藏在學問深處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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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聆泉圖 (清)沈宗騫。

吳武洲

 清代文字獄的興盛,使文化界一時噤若寒蟬。許多士人便也不再做聲,埋頭書本,不問政事。--什麼事情都敵不過光陰。時間一長,這居然成為一種穩固的風氣。不要說乾嘉學派興起的盛況,就是一般讀書人埋頭苦讀、專心學問的事情也變得相當普遍。這些人在小學、訓詁、考據等學問之間孜孜以求,把學問當成他們人生最大的追求,甚至連天下讀書人苦苦追索的功名,他們也可以放在一邊。如此一種「純學術」的人生選擇,倒也構成了那時一道獨特的風景。

 孔子第六十八代孫孔廣森的學問做得不錯。乾隆三十六年就中了進士,選到翰林院作庶吉士。少年得志,本來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可他生性對名利看得很淡,只是喜歡讀書寫作。在為官時,也不願與達官貴人打交道。最後,竟主動退出官場,把自己的餘生奉獻給了他喜愛的學術事業。他的著述十分豐富,「著春秋公羊通義十一卷,序一卷」,「著有大戴禮記補注十四卷,詩聲類十三卷,禮學卮言六卷,經學卮言六卷,少廣正負術內外篇六卷」,這纍纍書卷,後面隱藏的是一個人為學術棄功名的人生抉擇。在孔廣森中進士後的第二年,安徽人金榜也以第一名的成績中了進士。這個金榜與孔廣森有著同樣的愛好,——「性嗜學」。朝廷剛一授官給他,他就告歸了。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到「經籍」的研究上。晚年時光,由於坐骨神經痛,他躺在床上起不了身。都這樣了,他還是不放棄自己的學問,在床上口授,讓弟子記錄,硬是寫成了《禮箋》十卷。(見《儒林瑣記》)與此類似的還有「家世貴顯」、曾寫出了《史記志疑》三十六卷的梁玉繩,他的心思也沒有用在功名上,只想「世世作書生門戶」,因而「年未四十,棄舉子業,專心撰著」,把成為一名學者當成了自己的畢生追尋。

 在「學而優則仕」的語境下,對於大多數讀書人來說,功名自然是「熊掌」,而學問不過是「魚」罷了。捨熊掌而取魚的人畢竟不是很多。倒是有一部分人,既想保住官位,又想做好學問,把魚和熊掌都抓在手裡。他們的選擇透露出了讀書人的聰明勁,即在選官時選擇一個比較閒散的職位,既保住了地位,又有更多的時間來完成自己的學術理想。最典型的例子是凌廷堪。他六歲時就成了孤兒,由一個書坊工人艱難奮鬥到進士。按常理講,飽受塵世冷眼的他應該更懂得權力的重要,可選官時,他放棄了知縣的位子,「自請改教職」,當了甯國府學的教授。他把母親接來官署後,安貧樂道,「畢力著述」。與此同類的,還有一個叫錢塘的讀書人,是乾隆朝的進士,本來也可選為知縣,但他也同樣主動要求必為教職,當了江寧府學的教授。業餘時間裡,他專門研究聲音文字,終寫成《律呂古義》。

 在為學問而放棄功名的人中,還有一個名聲卓著的人,--他就是乾隆朝的錢大昕。錢曾做過二十年京官和四省鄉試主考,已然是官居四品,可謂大員矣。但他「淡於榮利」,等到父親死的時候,回到鄉里,「遂引疾不復出」。後來嘉慶皇帝親政,多次派人勸請他重新出山,他都婉言謝絕了。在不做官的日子裡,他陸續主持著鐘山、婁東、紫陽等書院,其中主持紫陽書院達十六年之久,一心傳道授業解惑,門下弟子累計達兩千多人(見《清代樸學大師列傳》)。顯然,在學術和功名之間,他已經把著述和講學當成了自己的最後的歸宿。

 愛功名甚於愛學問。雖然這只是當時部分讀書人的選擇,但也可以看出他們的價值取向。--他們更願換取個人意義上片時的寧靜,而不願以「經世致用」的雄心來影響自己的學問。——只是如此,離儒家那種「達則兼濟天下」的傳統便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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