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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可能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探險記。資料圖片
阿 琪
平常百姓的餐桌上，是離不開雞和鴨的。為了口腹之慾，也為了營養均衡。食，色，性也。一個社會是不是也要有一群雞，一群鴨，為某些人提供特色服務呢？有意思的是，女人從事色情業，被譏諷為雞。男人，則被叫做鴨。
前天與一群朋友去爬山，中午爬到半山腰吃農家菜。大嫂一會兒端上了一大碟雞，說是家養的土雞。一會兒又端上了一大盆的鴨湯，說是家養的土鴨。飢餓的我們，一番緊張地大快朵頤之後，神經放鬆了下來，於是，有閒情東張西望，欣賞山光水色。
卻見有一群雞在樹林的一端覓食。還有一群鴨在樹林的另一端玩耍。友善地保持距離，互不相干。由於低頭專心覓食，有意無意間過了界的雞或者鴨，馬上就有雞頭或者鴨尾對牠們表示疑義，甚至抗議。一陣雞鳴鴨叫之後，雞歸雞，鴨歸鴨，馬上恢復了平靜。這是一群好脾氣的雞，一群好脾氣的鴨。至少在我端詳牠們的一刻鐘裡，牠們和平共處，其樂融融。沒有發動任何戰爭。只是短暫的小小的騷亂而已。
可是，在民間卻有一句話是形容雞和鴨之間的不可理喻。雞同鴨講，有什麼好講的呢？比喻不可以溝通的兩種人就不要硬扯，白白浪費時間與精力。
三三兩兩散在半山腰的男人女人，自由組合的小範圍聊天也是。很自然地，女人向女人靠攏，男人和男人扎堆。女人談服飾、美容、孩子，男人談時事、賺錢、探險。偶有男人喜歡扎在女人堆裡耍，女人們背地裡其實挺瞧不起他的。我有個女朋友就曾以鄙夷的口吻，談論一個他們三女一男牌局裡的那個男士。她說，總是在我們女人堆裡混，你以為他會有多出息？呵呵，當時，我還挺看好他的，很有意思想要與他交往，被她如此一說，立即打消了念頭。
那麼，經常在男人堆裡混的女人，男人怎麼看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女人們很煩這樣的女人。一來那堆男人裡，有可能有自己的老公或者情人，她當然會擔心他會有被這個女人勾引的可能。二來呢，是嫉妒。就像明明是一隻雞卻混在了鴨群裡，而且好像還很受鴨子們的賞識，甚至喜歡。那怎麼得了呢？當然是不能被雞們允許的。那是叛逆。
如果是一群女人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會怎麼樣呢？一定會有口舌之爭。然後是不歡而散。極少情況下是和平共處，或者男人佔了上風，女人群體保持緘默，以顯示耐心。或者就是女人佔了上風，男人群體保持沉默，以顯示風度。
可是，一個小家庭裡的男人和女人怎麼相處的呢？吵歸吵，好歸好，轉身對外面時，女人會說，給他一點面子算了。男人會說，好男怎麼和女鬥，讓她一點好了。夫妻之間是不談《紅樓夢》的。因為女人讀出的是哥哥妹妹的眼淚，男人讀到是權術鬥爭的血腥。
而尤其是，談到情和性的時候，男人和女人，真的就是「雞同鴨講」，有什麼好講的呢。
我曾經收到過一則搞笑的短信。主題是：結婚前與結婚後。
結婚前：
他：萬歲！終於到來了！我都等不及了！
她：我可以離開嗎？
他：不，你甚至想都別想！
她：你愛我嗎？
他：當然！
她：你會背叛我嗎？
他：不會，你怎麼會有這樣想法？
她：你會吻我嗎？
他：會的。
她：你會打我嗎？
他：無論如何都不
她：我能相信你嗎？
然後是結婚後，倒過來了。
她：我能相信你嗎？
他：無論如何都不。
她：你會打我？
他：會的。
她：你會吻我嗎？
他：不會，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你會背叛我嗎？
他：當然！
她：你愛我嗎？
他：不，你甚至想都別想！
她：我可以離開嗎？
他：萬歲，終於到來了，我都等不及了。
呵呵，我笑了足有一刻鐘。什麼時候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大笑。真的是智慧在民間。我至今不知道原創的作者是誰，但是，他或者她一定是對人性極其悲觀的。女人要和男人講道理，談感情，很多時候，就是雞同鴨講。沒有什麼好講的。
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我讀到的一本書。是一個著名男人的心路歷程的自傳。他說，他深夜讀書的時候，有好幾次聽到布簾的背後，熟睡的妻子在睡夢裡哭泣。他說，他不知道妻子在哭什麼，因為什麼而難過？因為妻子從來不和他說。那時候，他們剛到北京，上無片瓦，下無立足之地。妻子一個人在外面工作，心理壓力一定很大，但是，每天早晨妻子醒來後，都是面目和順的樣子，並沒有過度的憂傷留在臉上。
我記得，我當時的閱讀感受是有點茫然，甚至有點點憤怒。因為，我剛好碰巧認識這一對夫妻。這個賢惠善良，平頭正臉的妻子，站在她老公身邊，絕對是給他加分的。可是，他對她很不滿，已經有微言細語。
後來，很偶然地，我與這個妻子有過一席之談。驚訝地發現，這個妻子從來不讀丈夫的作品。對丈夫寒夜寫作酷暑讀書，她也不以為然。丈夫的書房裡，經常有文人墨客來通宵清談，她也覺得是瘋子作為。並為他們打擾了她和女兒的日常生活而頗有不滿。因為丈夫的收入很不穩定，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她在支撐家裡的經濟支柱，她不說什麼，並不表示她心裡沒有怨氣。現在，她老公出名，她也沒有大驚小怪。有一群小美女經常來找她丈夫談文說藝，她和顏悅色地招待，卻完全沒有興趣聽他們在談什麼。
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成為一對夫妻。相敬如賓的另一面，是同床異夢過日子的平淡。不敢說是冷漠，只是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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